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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页(第1页)

听他这一说,老李也顿时觉得脸有些痒痒,似有什么东西在流淌,他伸手去挠,这一摸不要紧,借着昏暗的火光,手上竟摸下来一把鲜血真相这一摸不要紧,借着昏暗的火光,手上竟摸下来一把鲜血血腥味直往老李的鼻子里钻,手上也黏黏糊糊的,他换了只手往脸上摸,同样的,也摸下来一把鲜血。老李慌了,他知道,他头上并没有伤口,那这血是从何而来?他不敢细想,双手都哆哆嗦嗦了起来。一群人顺着老李的视线,跟着向山洞上方望去。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滴答,滴答,那哪是什么水滴的声音。分明是鲜血,从石缝中溢出,顺着岩壁往下滴落。饶是众人胆子再大,此刻也都慌了神,一时竟连拔腿就跑都忘了,呆呆地站在原地。程砚从村长手中拿过火把,向那洞壁上照过去。只见灰黑的岩石上崎岖不平,有几处被鲜血完全浸透,显得暗沉可怖。可是这浸透的地方,却有些奇怪。程砚皱了眉,又将火把凑得近了些,细细端详。血印横七竖八,却又按照一定规律排列在一起。他手指微动,跟着那印迹在空中有意识地画着。直到落下最后一笔,众人脸色皆是一变。这血迹并不是完全无迹可循,顺着它的笔画组合,竟是个扭曲的“许”字!除了程砚,剩下所有人的脸色唰的白了。当年的情景适时浮上心头,冥冥之中像是在召唤着什么东西。老许,好像真的来找他们来了几人咯噔咽了声口水,哪管什么官不官钱不钱的,一溜烟跑没了影早先拍着胸脯跟程砚保证过的,现在却又发生了此等奇事,若是说其中没鬼,那才是骗三岁小孩的。村长看着程砚屋内昏暗的灯光,在门口踌躇着,半天不敢敲门。他擦擦额头上的冷汗,想着这事是否还有回旋的余地。今日在山洞,众人闹得不欢而散。程砚更是指着他,“你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没个下文,想必是气得狠了。这座山的生意谈不成,也就罢了,可若是程砚将这件事往上捅了捅。那他这村长也算是做到头了这些年,借着村长的身份,他中饱私囊,谋了不少好处。若是此时把他头衔卸了,那简直跟大庭广众之下扒了他衣服没什么区别。他心里虽如此想着,却是一步也不敢上前,他拿不准程砚此时的心态,贸然敲门,也许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吱哑”一声,木门被淮序从里面拉开。昏暗的灯光从门前泄出,打在村长的脸上身上,将他的无措照得无所遁形。屋内程砚端正笔直地坐在小方桌前,神情淡然自若,正小口小口的抿着茶,看样子是早知道村长会来,等了他许久。他抬头睨了村长一眼,示意他在对面坐下。淮序退至门外,周到的关上了门,将两人的交谈声屏在屋内。“村长,这事,可难办了”程砚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语气严肃。村长一听这语气,心霎时凉了半截。他态度诚恳:“石大人,对不起,都是小人一时被眼前利益蒙蔽了双眼,这才吃了熊心豹子胆去骗您。”“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跟许家又有什么关联?”“这”村长犹犹豫豫,毕竟背着人命,对面坐着的,还大小是个官,他若是说了,又会不会给自己惹祸上身?见村长事到如今还吞吞吐吐,程砚横眉冷目,“啪”的一声将茶杯磕在桌子上。溅出的茶水蹦到村长脸上,可此刻又不敢拿手去擦,他只得将头默默又低了些,不敢与程砚对视。“村长,我这是在给你机会!”“你若是将事情跟我如实道来,此事便可到此为止。”“反正朝廷也只派来了我一个官员,到时候怎么说,决定权不还是在我吗?”这话便是给村长又递来了橄榄枝。他抬起头来,浑浊的眸子亮了亮,再无顾及,将数年前真相全盘托出。五年前,许溪云尚且十岁,村长不知从哪听来的,说溪首山有矿产可挖,利润空间大。有钱不赚王八蛋。村长便迅速组建了一个小团队,里面都是些和他关系要好的人,一同去谋划此事。老许,也就是许溪云和许暮亭的爹爹,一个朴实的农民,有时也靠给人打打木料赚些小钱,为人正直老实,向来同村长他们井水不犯河水。按理说,此等有利可图的事,是绝不会让他参与的。可事情坏就坏在,老许早先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火药藏在家中,他本人又极擅长开凿山体,对山体构造了如指掌。故事的刚开始,老许并不愿意帮他们这个忙,他们祖祖辈辈在这里住着,那溪首山有没有矿产,他心里有数,简直是无稽之谈。可被利益诱惑的人,又哪里听得进去劝阻。村长以利诱之,无果。便拿出自己权利地位来威胁。老许日子过得如何,他并不在意,可膝下的两个女儿,一个十六岁,一个才十岁。又叫他如何忍心让自家姑娘陪着自己遭罪。百般权衡下,他还是跟着去了。动工前几日,村长他们还颇是听他的话。在不损坏山体构造的情况下,挖山洞,便让他们去挖罢。可一连挖了几天,除了石块儿,还是石块儿。哪有什么矿产的影子。村长一行几人挖红了眼,也不管老许的规矩了。叮呤咣啷,东一锤子,西一榔头。更是将他家的火药偷来,准备直接炸了这山。老许急了,这可不成,这可不成。这山若是真被炸了,势必波及他们的村子。地势若是动荡起来,后患无穷!他急吼吼地去拦,可又怎么拦的过。他们只当他是过穷日子过惯了,束手束脚,不敢去冒险。富贵险中求,老许越是拦他们,他们便越坚信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于是,他们便将老许骗到那已经挖了些许的山洞里,又自行点燃了火药。可他们哪里掌握的准火药的用量。一开始,事情还朝着他们预想的方向发展,石块簌簌的坠落,的确是比他们人工开凿省事了不知道多少。可紧接着,裂缝越大,掉落的石块速度越来越快,竟有滔滔不绝之势。一行人慌了,跑了,头也不回。忘了那洞里,还留着一个老许。待山体恢复平静,他们这才意识到闯了祸,去而复返,自然也是知道老许怕是活不了了。可当他们搬开那堵着洞口的石块,才发现老许其实离出口仅有咫尺的距离。最外层的石块太重,仅凭他一人之力,撼动不了半分。他便在那洞口,孤独又寂寞的等着死亡的到来。“石大人,您是没见到,那石块上尽是老许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抓出的印子,血迹斑斑啊!”村长一五一十地将真相全盘托出。讲到生动之处,比比划划,隐隐将当日情景重现。“老许走了,我们不敢让别人发现,便拖去后山埋了。”“可谁想到,老许走了没多久,许家姐妹娘悲伤过度,也跟着去了。”“许家长姐来跟我闹了许久,我哪敢让她知道真相,于是我便编了个瞎话打发了。”程砚越听眉头蹙得越紧,隐在桌子下面的拳头,紧了松,松了紧。最终还是忍住了将面前那人一脚踹翻的冲动。可他能忍住,不代表有人能忍住。许溪云在里屋听了良久,指甲都将掌心攥出了印。这会见村长终于交代完,她一刻也不能再等!她上去便是一脚,将那村长踢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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