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朔找来两个小太监一同架着那件衣裳跟在顾江漓她们后面。
顾江漓回头看了一眼,有些担心,便开口提醒道:“小心些,别碰着了。”
几个太监是连同衣架抬着走的,勉强碰不到那件衣裳。
杜朔以为顾江漓是担心他们把衣服碰坏了,乐呵着说道:“娘娘放心吧,奴才们小心着呢,不会碰坏衣裳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顾江漓的话说到一半又收了回去。
衣服坏不坏她倒不是很关心,要是这衣服真有问题,又被这几个宫人碰到了,到时候万一出事了可就不好了。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罢了,总之你们小心些,最好别碰到。”
她又一次提醒,抬衣服的太监们还是重视了一点,动作也变得严谨了不少。
顾江漓回过头不再多说,再说就烦了。
她看向轿辇前面的公公,这才惊觉那是个陌生面孔。
她随意地开口问道:“这位公公以前不曾见过,是刚来景安宫当差的吗?”
那公公回过头,神色自然,一点也没有因为顾江漓突然发问而紧张,“回娘娘,奴才不是景安宫的太监,奴才是在长信殿当差的,这次是受陛下的命,专程来给娘娘传陛下口谕,故而娘娘没见过奴才也很正常。”
长信殿是距离朝堂最近的宫殿,就在朝堂后方,皇帝下朝之后若是要单独接待朝臣或者是想清净地处理公务都会待在那里。
他说得滴水不漏,让顾江漓心中生出的疑虑减轻了几分。
“原来如此,公公怎么称呼?”
“奴才马广,贱名怕污了娘娘耳朵,娘娘有事随意吩咐便是。”
“马广。”顾江漓在嘴边重复了一遍,真像是个随便取的名字,“对了,你方才说陛下面见臣子,不知陛下面见的是哪几位大臣?”
“这……陛下与大人们商谈的事情关乎机密,奴才不知。”
“没问你他们聊的什么,我只是问,陛下和谁在聊?你在长信殿当差,听从陛下口谕的时候,难道没见到那几位大人?”
“奴才……不敢抬头多看。”
顾江漓眸色微深,一个抬手,轿辇便停下了。
“马广,别怪本宫生疑,实在是你的话让人很难相信。去长信殿面见陛下的朝臣必定要先为通传,你既然说陛下找你来传口谕,证明你一定是长信殿中比较近身服侍陛下的人,就算不敢抬头看几位大人的脸,难道你的耳朵也听不见那些通传的名字吗?”
马广低着头,不敢与顾江漓对视。
轿辇落地,顾江漓先走下来,在轿辇上比地上更不安全。
“你不是长信殿的太监吧。”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马广身子一抖,脸部僵硬的抽搐着,在午日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恐怖骇人。
“娘娘,你果然没那么好糊弄,不过现在反应过来也有些晚了。”
他一抬眼,露出那双狰狞的瞳孔,一个眨眼的功夫,袖口滑出一把匕首,被他牢牢握在手上。
正这个时候,不远处的两边的墙壁后方飞出三五个蒙着面的黑衣人,直冲冲地朝着顾江漓的方向赶来。
他们像是一早就埋伏好的,等待着顾江漓走到固定的位置,就能将她直接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