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儿听见最后一个字有些打颤,自己的心,也由不得跟着抖了一抖。
自己对他可谓专心专意,却没来没有得到过这样的回应。别说为自己说话打颤,就连多看自己一眼,也是没有的事。
想到这里,苏儿忍不住眼热,无声地叹息。
这一晚好像没有长得没有尽头似的,颤巍巍地一盏油灯,陪着秋子固直坐到天亮。
每隔半个时辰,他就给珍娘换一次敷面的冷巾,钧哥打水,福平婶拭身,三人一整晚不曾合眼。
珍娘却一直,没有醒转过来的意思。
福平婶看着她沉沉地睡,无知无觉似的,便捞起衣角捂了嘴,声音闷闷地传出来:&ldo;不会又跟上回似的,一睡就是三年吧?&rdo;
秋子固的手心里全是汗,却还在竭力宽慰福平婶:&ldo;不会不会,一定不会,婶子你也乏了,不如先去睡,水还尽够,一会要时我再叫你。&ldo;
福平婶出去了,将钧哥也带了下去。
秋子固慢慢走到珍娘床前,坐了下去,拉起她的一只手来。
男女授受不亲,按说他不该如此。可眼下,最要紧的是能让她醒转来,别的事,还有什么重要?
再说,他心里早下定了决心,只要她醒过来,他就要娶她。
在心里,他早当她是自己的人了。
人跟人的相处,本不是看时间,而是讲缘分,经过几场大事小事,秋子固知道,世间再没有比她更适合自己的人,撇开魔障一事,别说她是能让自己由衰转旺的人,就算她真是克制自己的命中魔星,他也愿意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正文第220章有反应了!
就算日子可能过得苦,心,却是甜的。
掌心里的小手,热到发烫,再看看被头下的小脸,愈发消瘦。
秋子固在心里叹了口气。
丫头,你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哪!
他想起多年前听过的一个小秘方,发热时若用冷物敷在脉门,将大大有利于热度下降。
秋子固精神一震,于是立刻去取棉巾。
可这里到底不是自己的地方,他打开几只橱柜,都找不出一块来,外头倒有几块,却又不是干净的。
秋子固想了一下,转身坐回床边,又用脚轻轻勾过福平婶才打来的一桶井水。
手指放下去,逼仄的凉!秋子固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到底是半夜了,又一直没睡,身子有些发虚。
不过没有关系,一个大男人,哪里会放这些小事在心上?
秋子固将手汲得凉透后,再扣上珍娘的脉门,指尖轻轻压下去,再向下按一点,再按一下,直到感觉到她微妙,却坚强的脉息。
珍娘的头略微动了一下,眼皮几不可查地颤了一颤。
终于有反应了!
秋子固大喜,于是再接再厉,一晚上,桶里的水换了几茬,可珍娘身边的人,却始终只是秋子固一个。
他不舍得放开她的手,哪怕她不知道,他也愿意这样守在她身边。
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时,秋子固的耐心终于有了回报:珍娘细长纤软的手指,终于向上弹了一弹!
秋子固这一喜几乎失控,若不是怕惊动了珍娘吓着她,他就要离地三尺大跳特跳了!可是不动也实在耐不住,于是秋子固仰天,无声地大笑了三下。
不知厨房里那些伙计此时看到该做何感想?一向冰山似的秋师傅,原来也是如此感性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