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娘走过来,安慰地拍拍他的脑袋:&ldo;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姐姐不会怪你。你自小伴土而生伴草而乐,天生的性子哪那么容易改变?有这样的想法再正常不过。其实这样,反显得你天生淳厚,不贪恋荣华。&rdo;
钧哥不好意思地笑:&ldo;姐你真会说话,一套一套的我都听不懂。反正吧,我现在越来越想念庄上咱家老宅了,刚才听你细细那么一描绘,真恨不能立刻就回去看看才好。&rdo;
珍娘点头:&ldo;待徐公公的事了解,姐答应你,一定带你回去看看!&rdo;
钧哥的嘴咧到了耳朵根:&ldo;那敢情好!&rdo;说着脸色一变:&ldo;只是不知秋大哥去了哪里。&rdo;
珍娘哭笑不得:&ldo;哥儿你这思维转变得太快了吧?怎么好好的由老宅想到秋大哥了?&rdo;
话是脱口而出的,可不知怎么的,珍娘心里没来由的一动,连自己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仿佛是本能,没过脑子细想就那么抽动了一下。
钧哥看看她的脸色,忽然又不说话了,推她向楼上去:&ldo;快睡快睡!眼袋就要掉到下巴了!&rdo;
珍娘作势要打他,钧哥笑着躲了。
日子如水般从指间划过,越到大事临期,越过得飞快,转眼间,离徐公公进城,就还有一天时间了。
湛景楼里外一应俱全,什么都预备下了,珍娘细心将一切细节考虑到位,什么也不缺。
饶是这样,文亦童还每天不停地送东送西过来,一是示好,二来也好比对外放风,更隐隐有宣示主权的意味在内。
城里本就闲言闲语地风传不断,经他这么一来,愈发如火上浇油。就算东西珍娘一件不收都退了回去,还是编排出各种天花乱坠的胡言乱语出来。
正文第273章夜行者
钧哥是个火燥性子,听不得这种话,客人们提起他就要跟人家吵,梁师傅说过几回不听,珍娘无法,只得将他调进后院,在厨房里打下手。
钧哥愈发气闷,甚至几天也不见个好脸色,珍娘忍着没有说他,知道他是为自己好。
程廉倒是再没来纠缠,不过后巷前门处,程府的下人倒是从来不断地总守着,怕珍娘跑了似的。
因此珍娘一时倒没寻出空来,去见程夫人。
终于到了这天晚上,因明日午间徐公公就到,程廉早早出城歇在郊外,好早起迎接,珍娘得信知道他不在家,眼珠一转,想出个主意来。
夜里过了亥时三刻,后巷里的守着的人几乎都靠墙而眠了,忽听得湛景楼后门响了一声,其中一个打了个激灵醒了过来,忙又推身边:&ldo;都快起来,那头有动静!&rdo;
说时迟那时快,不待这里有反应,后门洞开,一道白影箭一般的射了出去,众人还没看清,早已经跑得没了影。
这下众人心里可发了急,老爷千叮嘱万嘱咐不能放跑了姓齐的丫头,若真错失了手,这罪名可不小,甚至兄弟几个可能要掉脑袋的!
于是二话不说前门也跑到后门这儿来帮忙了,后门的更不必说,你向这儿我向哪儿,转眼就向各个可能的方向快脚飞奔而去!
外间鸡飞狗跳时,湛景楼前门口,一个瘦长的夜行者,正靠在门缝里向外张望,待门口人走光了之后,展眉一笑,轻开门慢提脚,轻轻松松走了出去,几乎没听见声音,门又被人从里头合上了,夜行者脚不沾地地走了巷口,黑面罩下只露出一双精光湛湛的眼睛,并隐隐含笑。
其实刚才后门处出去的是一只野猫,午后伙计们不知从哪儿抓来的,梁师傅给用白布再从头蒙到脚,临放出门时给它尾巴上撒了些水,顿时这家伙就火箭似的窜出去了!
那些人看见的,就是这位好汉!
夜色浓重,那几个人本就似梦似醒,知道珍娘一向喜欢穿白的,又看见个白影过去,也不管是大是小反正有东西出去了,哪有不追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