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他们在说什么吗?”
梁旬易及时挽救了这一局面:“这是萨梅什卡语,大意为‘加快速度,把船准备好’、‘一刻钟后登船渡河’、‘边境巡逻队迫近’。”
“他们想横渡米缪伊河逃往塔什维罗纳境内。”高绪如拿出平板查看卫星地图,“可能把梁闻生也一同带走了,没人会选择放弃一张活的巨额支票。但他们到底是从哪潜逃的?”
这厢,康京义牵着穆奈在各楼层间奔走,仔细搜查房间,他要赶在队伍撤离前确保没有人被落下。他们从燃烧的橡树旁跑过,奔向第二道防护门,穆奈把鼻子贴着地面搜寻特殊气味。在一个被炸得只剩下两面墙的房间里,穆奈忽然冲着墙角大叫起来,康京义连忙拉住它,抱着枪走过去查探情况。有张木板盖在地上,穆奈焦急地用两爪使劲扒它。
康京义握着手枪钩住拉环,小心翼翼地将木板抬开,时刻将枪口对准下面。他看到一方黑魆魆的洞口出现在眼前,筑着窄窄的石梯供人行走,从地下深处透出昏暗的灯光。穆奈不出声了,伸着脖子闻嗅从地下飘上来的气味。康京义等了一会儿,没瞧见里边有任何动静,穆奈也没有坐下,表明地下室里没有爆炸物。稍加斟酌后,康京义扯开一只震爆弹丢了下去,并盖上木板。
地下爆出一声闷响,康京义随即拉走盖板,烟雾冒了出来。他放开穆奈,战犬闪电般冲下梯步,吠声大作。康京义在显示器上查看犬携摄像头拍到的画面,看到穆奈在一张床前停了下来,不停地放声狂吠。康京义打开激光瞄准器,万分警惕地走入浓烟中。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到穆奈身边,牵住狗,同时把枪口对准了床上的人。
后来,高绪如听到康京义在频道里说:“A1,我是A2,我有新发现。”
“什么发现?”
“你最好带几个人亲自来看看。”
一行人赶到地下室时,呛人的烟雾还没散去。康京义侧开身子给高绪如让路,穆奈规规矩矩地蹲踞在旁,骄傲地挺着胸脯仰视众人。高绪如的心一下便揪紧了,生怕得知梁闻生罹遭不幸的噩耗。他走到床前,看到一个形貌消瘦、四肢修长的年轻男子被锁链绑在床上,一条红马披遮盖着他赤裸的身体,而他露出来的皮肤上布满了鞭笞的血痕,还有蜡油烧灼后留下的伤痂。
康京义小声说:“我用布给他遮了遮,体面点。”
然而高绪如的心情并没有轻松多少,他抬头觑了觑低矮的天花板,想起了刚才死在密室里的那个家伙,估计战斗打响时他正在这间地下室施展暴行。他垂首细看了会儿床上瑟瑟发抖的男子,问:“你叫什么名字?”
过了很久对方才滚动着喉结,发出低低的气声:“他们叫我阿麦。”
高绪如撩起他脸侧的头发,检查他脖子上的纹身:“你是什么人?”
阿麦别过脸,长时间的逆来顺受,以及在这所炼狱里遭受的可怕而屈辱的经历迫使他痛苦地咬着嘴唇不愿作答,一双绿眼里泪水朦胧。高绪如回头和队员交换了个眼神,俯身解开了阿麦手腕上的铁链,一边把语气放缓,让自己表现得更平易近人:“放轻松,这座营地已被解放,虐待你的那些人现在都在九泉之下了,你现在很安全。”
“我是被他们抓来的。。。。。。他们卖不掉我,就把我留下来当奴隶使唤。”阿麦说着说着就泣不成声,用红肿出血的双手捂住脸痛哭起来,闻者无不凄然默立,面露哀色。
“这个纹身有什么含义?”
“。。。。。。供人驱使。”
高绪如明白了一切,不再多问,转身去柜子里翻出一套干净衣服来递给阿麦,示意他穿上。阿麦坐在床边穿鞋,高绪如把梁闻生的照片拿出来举给他看,抓住这最后的希望:“你在这待了挺久的,见过这个男孩吗?他上周被绑架了,绑匪把他关押在这里。我是他父亲,他和我长得很像。有印象吗?你知不知道他被带去了哪里?”
灯光照亮了相片中梁闻生的脸,阿麦愣住了,停下手上的动作,直勾勾地盯着照片出神。见状,高绪如心中顿时多了一丝期盼,不由自主地擒住阿麦的手臂连声追问。鞭伤上传来的刺痛让阿麦回过神来,他吃痛地仄了仄身,高绪如这才松开手。阿麦认真地端量了会儿眼前的男人,将他的金发碧眼和梁闻生重叠起来,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第73章黑水滔滔
阿麦把他们带去了先前监禁的梁闻生的囚室,康京义牵着穆奈在房里嗅探一圈,又让它着重闻了闻床铺上残余的气味。穆奈蹿出门,对着西边的走廊吠叫,跃跃欲试。这时梁旬易看到屏幕上突然间多出了数十个热源点,皱眉道:“A1,我看到监禁区外围有很多人聚集在你们的位置,公路上有两辆无标记的车正在接近监狱。”
听罢,高绪如立住脚喘了口气,走到装着金属隔栅的窗前向外探看,果真看到废墟中冒出了有许多人影,看装束是卜拉逊人。汽车的引擎声越来越近,来的是两辆白色皮卡,从车斗里跳下几个荷枪实弹的汉子,作一副典型的走私犯打扮,估计是乔白尧逃跑前叫来的援兵。高绪如粗略估摸了对方的人数,问:“他们从哪来的?不应该啊,我们已经全歼了监狱里的武装分子。”
梁旬易稍作停顿,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他们像是凭空出现的。”
听见了外头的声音后,阿麦瞅了身边的突击队员几眼,大着胆子挨到窗边,伸长脖子窥探墙外的动静,说:“这些人是从别的据点过来的。监狱下面有好几条地道,连通着各个营地。”
这席话让所有人如梦初醒,但也使形势更紧张了。地道,又是地道,高绪如想,一旦这些亡命之徒进入地下通道,他们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把步枪抱起来做好战斗准备,倚着墙瞭望窗外的人,再回头看向阿麦:“他们同样也把梁闻生带进了地道对不对?”
阿麦点点头:“为了安全和效率,他们有一条专门用来转移人质的地道,这条地道直通接头点,入口就在羊圈里。”
见他如此对答如流,高绪如起了疑心,他知道在受到暴力干预的人质危机事件中,绑匪假扮成人质浑水摸鱼的事时有发生。他向前一步,用枪口指着阿麦:“你好像把这里摸得一清二楚。”
“因为我很听话,在这儿待了足够长时间,他们不怎么防备我。”阿麦像是见多不怪般泰然处之,毫无慌乱之态,“他们会差使我去羊舍干活,于是我看到过很多小孩被他们带进那条地道,然后再也没有上来。”
这番合乎情理的解释淡化了高绪如心中的疑虑,他将信将疑地撇开了枪口,回到窗前继续观察外景:“中心,CH4-V什么时候到?人质必须得撤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