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醉得忘了。”她再次分辩道,“只记得零零散散的片段。关键处都忘了个干净。”
&esp;&esp;“忘了也无妨。”荀玄微体贴地说,“喝多了酒,下午又睡了长觉,本就容易忘事。”
&esp;&esp;说着开门栓,阮朝汐又把他的手拨开了。
&esp;&esp;“怎么了?”荀玄微停了动作,仔细看她的神色,心里忽然若有所悟。
&esp;&esp;手掌反握过去,覆盖着薄茧的掌心将面前纤长的手指握住。
&esp;&esp;“你觉得……关键处忘了,不好?”
&esp;&esp;“关键处怎么可以忘了?”阮朝汐不看他,视线盯着紧闭的门栓,“想起来才好。”
&esp;&esp;她的后背倚到了木门上。漫天逼近的星辰旋涡又湮没了她。
&esp;&esp;微肿的唇角细微刺痛。攫取带了充足的耐心,反复温柔舐着唇角,细微的刺痛成了难熬的麻痒。
&esp;&esp;麻痒到了心里去。
&esp;&esp;原本背靠门板的姿势不知怎么又变成了坐在他身上,刚刚打理干净的长裙再次沾满了细沙。
&esp;&esp;她闭着眼,微微分开唇瓣,双手环了上去。
&esp;&esp;
&esp;&esp;桃枝巷到青台巷,回程的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esp;&esp;车里没有点灯,两人在黑暗中坐在一处。黑暗有时代表危险,有时代表安全。顶着“兄妹”身份行过界的事,黑暗可以保护安全。
&esp;&esp;他们现在的坐姿过于亲密了。
&esp;&esp;一个坐在另一个的身上,肩膀碰触着肩膀,额头碰触着额头,呼吸相闻,带有薄茧的温热手掌搂着柔细腰肢。
&esp;&esp;衣袖随着车行晃动偶尔相碰,手指在宽大的衣袖下交握。
&esp;&esp;荀玄微桩桩件件地叮嘱安排。
&esp;&esp;“九郎今日去他外家辞别。你还是随九郎的车队一起回豫州。”
&esp;&esp;“徐幼棠领八百部曲护卫。到了豫北,两边车队分开,徐幼棠跟随你。等你安置好了,他再回京城。”
&esp;&esp;“你阿娘的簪子修复好了,木匠昨日送到你处,听闻你追着他问明了价钱?不必如此,我请他当日已付过了。”
&esp;&esp;耳边叮嘱伴随了一路,阮朝汐起先不作声地听着,听到最后一句,她开口说道,
&esp;&esp;“修复阿娘的遗物,出自我心意,不可用旁人馈赠的财帛。昨日问明价钱,早上姜芝已经裁了等价绢帛送去木匠的店铺。多谢三兄心意,心领——”
&esp;&esp;下面的话语结束在亲吻里。
&esp;&esp;指腹缓缓抚摩过脸颊,在黑暗里以指为笔,细细勾勒着柔美轮廓。
&esp;&esp;“这等小事也和我计较。”
&esp;&esp;“相比于三兄那边,我这里的当然都是小事。”阮朝汐的下颌埋在温暖的肩颈间,贴着他的胸膛。
&esp;&esp;“但是于我却是大事,需要计较的。”
&esp;&esp;心底积蓄已久的疑问,在亲密的黑暗里问出了口。
&esp;&esp;“三兄筹谋已久的大事,就在京城里?今日的宴请也是其中一步?”
&esp;&esp;荀玄微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