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腰酸背痛,信是小徒弟替我写的,怎么样,字好看不,羡慕不?】
细毫划过纸张,签下一个熟悉的“玦”字。
白玦将笔挂回远处,见迟清礼仍旧盯着信件,道:“怎么了?”
“您不和……”
迟清礼斟酌着字词,道:“不和青眠山的那位,说您受伤的事情么?”
白妲么?
白玦道:“报喜不报忧的,本来就只是一点小伤,没必要让她担心。”
在白玦角度,这句话再自然不过:白妲是她的长辈,她的祖母,坏消息还是藏藏比较好。
可迟清礼听着,意思就有点不同了:
师尊肯定是担心,不愿道侣因为自己而分神难过,这才煞费苦心瞒着消息。
两人果真情伉俪情深。
迟清礼垂首:“是弟子逾距。”
天空被泼了些墨色,信件被叠成小块,吹作一只青鸟扑棱飞向天际。
白玦直起身,道:“应当明日就会有回信,清礼你记得帮我看一眼。”
迟清礼疑问:“您明日不在瑶阙么?”
“对,”白玦道,“我要去万青谷一趟,约莫五六日后会回来。”
万青谷以医术闻名,百年前的魔族侵袭中,以一己之力救下了无数生灵。
虽然肩膀处的伤势暂且处理好了,但木药峰主说魔气可能会有残留,还是让白玦多加小心。
白玦不想回青眠山让白妲担忧,那对于她来说,最好选择便是悬壶济世的万青谷了。
“那您一路顺风,”迟清礼顿了顿,又偷偷加一句,“要早些回来。”
白玦扑哧笑了,捏捏对方的面颊:“你也别想闲着。明日或者后日,玄苍峰主会来寻你的。”
迟清礼有些茫然不解:玄苍峰主?门派的掌门寻我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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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去辗转了一夜,隔日起来后,寝殿果然空空荡荡,已然没了师尊的身影。
迟清礼正失落着,耳垂被轻咬一下。
她转过头,白狐正懒洋洋地躺在肩上,晃着蓬松的大尾巴,似乎对她的神游有些不满。
西域之行时,白狐一直没怎么搭理她,不是在篮子里睡觉,就是在怀里睡觉;不过几人干什么,打得多激烈,都睡得十分安稳。
白玦离开之后,狐狸反道精神了些,上蹿下跳地蹭自己,很是有活力。
“师尊不在,你也不高兴么?”
迟清礼摸摸狐狸,抚过翘起的尖耳朵,又揉了揉后颈的毛皮。
狐狸舒服地仰起头,抖了抖身子。
晨光熹微,迟清礼背起那把破剑,溪水潺潺流淌,她沾湿白布,轻柔地擦拭剑身。
白狐盘在附近一块小石头上,就看着小冰块认认真真、仔仔细细,把那把小破剑反复擦了三四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