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袋子被他攥出窸窣声,一次次的拒绝中,他早就磨平了心,疤痕已经渗入骨髓。
他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乐观,只是面对祁沅言的时候,他想留给这个人,自己最美好的一面。
他希望所有的负面影响都离他远远的,他受过太多痛了,遍体鳞伤的身体已经不能再遭受摧残。
他希望他的爱人被真善包围,走过的路是繁花盛开,他一生缄默无闻,所以他的往后要群星璀璨,要沸沸扬扬。
希望他会带着满腔热枕,去往他的路。
至于他自己。
江北渚眼睛盯着那扇窗。
他没有炬火,他会拥抱他的冰。
他独有一颗赤诚的心,在破旧的夜晚中寻觅他的爱人。
祁沅言合上书,他根本看不进去,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十一点了。
天已黑的透彻,祁沅言拉上窗帘,起身去洗澡。江北渚的再次出现让他心神疲惫,祁沅言在避开他的过程中,也无可避免的伤了自己。
毕竟……拒绝他需要很大的勇气。
浴室的水声停了,那扇拉着窗帘的窗户闪过人影,随后光熄人散。
江北渚注视着那不再敞开的窗,转身离开。
窗内,祁沅言躺在床上,漆黑一片的空气里睁着眼睛。
失眠,从他在医院醒来就一直这样。
看来今晚也睡不着了。
被褥间都是栀子花香,和他的味道。
“……”
房间里充斥着那个人,他明明已经不在了,可这空气里就像是融合了那个人的灵魂般,经久不散。
他第一次喝醉拉着江北渚不放;江北渚装不会让他讲题,那些小伎俩他都知道,只是没戳穿他而已;他第一次被江北渚哄,夜晚中吃着蛋糕;他收到的礼物整整齐齐码在柜子里,一个不落;他在桌边、柜子旁、浴室里、床上吻他。
祁沅言埋进被褥间。
为什么忘不掉啊?
我是中毒了吗?
两声清脆的玻璃响传来,祁沅言从被褥间抬起头寻声望去。
喵呜!
窗帘拉开,月光下,趴着一个小影子。
祁沅言打开窗户,他本以为是那只名为“言言”的白猫,但当他看清那小影子时,他愣住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眼前的情景。
——那是一只看起来只有一个月大的白猫。眼睛继承了它父母的样子,一只宝石蓝一只淡栗棕,小猫的毛发还不长,堪堪遮住耳朵。
它的毛色比母亲更好看,唯一不同的是,这只猫的背上有一缕棕色。
就好像祁沅言背后的疤。
他环顾周围,确定这只猫是自己来的。
“你妈妈呢?”他轻轻抱起那只巴掌大的身体。
猫不叫,用漂亮的眼睛瞪着祁沅言看。
“……”
他已经一个月没看见那只白猫了,从他小时候认识那只猫到现在,算算时间已经十二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