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世界不会再有那个人,外婆也有小奶猫陪着,这人世间最后一丝留恋也不在了。
祁沅言想着,自己一身干净,也不错。
只希望他以后好好的,不要再遇上我这样的,成为音乐家,在更大的舞台上演出。
奶奶年岁大了,负担不起累赘,她老人家劳碌了一辈子,照顾了我十几年,虽然她总是觉得她儿子亏欠了我,可我并不怪她。家里拮据了不少,我走了以后,奶奶应该会轻松很多吧……
唯一不怎么放心的,就是怕他们会难过,你会哭吗?江北渚。
应该会吧,以后可没人帮你擦眼泪,也不会有人哄着你。
哦,对了,我还没给母亲扫墓,她会不会怪我?
夜晚中车头的灯呼啸而过,那一瞬间照亮了他眼尾的一点泪光。
别怪我。
妈妈,我想您了……
嘀嘀嘀——
呲啦——
轮胎在地面上摩擦,划出半弧形,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记得,在眼睛闭上之前,刺眼的白光占据了他最后的视线。
祁沅言什么都听不见,什么也看不到,所有的感触都消散,呼吸骤停,冰凉的血液滞留,大脑仿佛宕机了一般。
身体毫无意识地前倾。
“……”
心率逐渐缓慢,整个世界只剩下嘭咚声。
嘭咚。
嘭咚。
嘭咚……
“祁沅言!”
梦中乌托邦也有那个人吗?
“我靠了!祁沅言!”
“你他妈在干什么?!”
冰冷的手指被人攥着,体温回流,大脑意识一点点恢复过来,祁沅言眼前漆黑一片,朦胧中,他感觉自己被人抱着,很温暖,像九寒天的热茶,让人舍不得放下。
“祁沅言!回答我!”江北渚整个人都快疯了,抱着祁沅言晃他,“你醒醒!听得到我说话吗?!”
怀里的人没有回话,江北渚试探他的呼吸,掐人中,按压胸口,人工呼吸。
“咳咳咳。”祁沅言推开他的头,平复呼吸。
江北渚抓着他手,焦急地问:“你怎么样了?能看到我吗?听得见吗?”
雨水淅沥地淌过脸颊,不知什么时候下的更大了,司机下车查看情况:“小兄弟!有什么事吗?伤到哪里了?”
祁沅言迷茫地摇摇头。
“吓死我了,下次看路啊,雨天本来就看不清,这大过年的要是出了点事兆头也不好。你人没事就行,我走了啊,你们也赶紧回去。”司机大哥拍拍胸脯,心有余悸地开车走了。
“祁沅言?你怎么样,回答我言言。”江北渚剥开他眼前被雨水浇湿结成一缕缕的碎发。
“嗯……”祁沅言视线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就是江北渚担忧的脸。
他靠在江北渚身上恢复体温,半响不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