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被迅速一分为二。
一开始,羽生以为他死了。
……或许?
她不知道。
破败的神社被剧烈的打斗毁坏,无数碎石木块掉落下来,原本就不算平整、生满荒草的神社更是无处落脚。
死神小姐站在碎石堆上挑挑拣拣,太刀被当成铲子,被其主人以漫不经心的态度拿去拨开乱石。
神社打斗的动静惊飞了林子里的飞鸟,夜晚在短暂喧嚣过后更显得寂静。
羽生有些迟疑。
“……不会真的死了吧?”
她犹豫着放下了手中的太刀,想了想,又给总部打了个电话。
“我的任务好像成功了。”
总部同僚和善道:“不能喝酒就别喝了。”
羽生:?
同僚:“不然净说些胡话。”
羽生:“……”
下一瞬,斩击自身后破空而来。
两面宿傩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
羽生穗理反手就是一刀。
没打中。
他成长地太快,又想伸手掐住她的脖颈,吸取教训的他不再多说一丝一毫,眼看着碰到了就要直接掐死她。
羽生用太刀在身旁的空间划出一道缝隙来,借力转身进入了裂开的空间之中,然后在不远处出现的裂缝中重新现身。
*
她从未展现过如此驾驭空间的力量,虽然空间的距离有限,但是已经足够在这一场并不是胜算特别低的战斗之中轻松地获得胜利。
在两面宿傩妄图把她直接弄死、奔着狠去的手段下,羽生穗理毫发无伤。
沉寂两百年,不知道是不是被前辈影响,又或者是久久压抑的某种心跳终于在独自进入高危世界后如夏季呼啸的山风般活了过来……
简而言之,羽生穗理不是咒术师,却似乎成为了精神上的“咒术师”。
在两面宿傩数次【战技】和大开大合的直接攻击之中,羽生充分发挥了自己两百年社畜经历的进步成果,轻轻松松地制住了两面宿傩。
四只手的诅咒被死神狠狠地踩在地上,他的胸腔皮肉被踩出一个凹陷,上面还有锐利的刀锋落下的痕迹,那些深深浅浅的痕迹之中,鲜红色的铁锈味血液缓慢渗透而出。
咒力用光了。
反转术式逐渐赶不上身体被破坏的速度,到最后,那一丝的咒力被全然用来护住了心脉。
——虽然不知道这样拙劣的手段能否在面前这个疯女人的手中截获一缕生机,但是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羽生穗理举起太刀,嘴角挂起一个微笑。
天蓝色的眼睛在月色的阴影下闪烁着叫人难辨的兴奋。
“说来也是奇怪。”羽生轻轻道,“分明我和你无冤无仇,怎么看见你这张脸,我的心中就总是压抑不住地想要把你送去彼岸呢?”
“两面宿傩……”羽生没有放开脚,反倒是微微俯身,困惑地注视着两面宿傩的眼睛。
猩红色。
充斥着不甘、愤懑、恨意的猩红色。
但是在刀剑快要从他的心脏位置落下的那一刻,这个眼里的恨意仿佛要把面前的女人的皮肉连同骨头嚼碎了一道吞入腹腔的诅咒却勾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