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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肖光还沉浸在刚才的喜庆气氛中：&ldo;东阳中学，据我所知，是临河中学校舍改造中的最后一座了吧？&rdo;

刘沉点头：&ldo;肖书记信息掌握得真准确，的确是最后一座了。&rdo;

&ldo;我闲哪，就有时间经常到处走走。&rdo;稍停一下，肖光接着说：&ldo;这里面，沈娜出了大力，给临河的工作锦上添了花，不像有些内助，好像天生专为添乱和设置绊马索而来的。&rdo;

肖光目光中充满憎恶。他后面这句话，不是空穴来风，年前年后，北方省就有两个正厅级干部因夫人在背后乱伸手，最后夫妻双双被投进了大牢，其中一个曾被肖光寄予厚望。

&ldo;沈娜干工作，就像她的性格一样，是有一种认死理的执着劲儿。&rdo;

肖光口气突然淡了下来，说：&ldo;责任心和能力，是主要的。&rdo;

刘沉知道，肖光看出了自己内心刻意的谨慎‐‐‐这是有意压制自己内心的抵触情绪带来的副产品‐‐‐他在心里骂自己，什么叫宰相肚里能撑船？能托起大船的河，才能深不见底。

果然，肖光马上转移了话题，走到河边，若有所思地说：&ldo;古人讲，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水是在土前面的。一个城市，一个地区，如果没有水，也就没有了灵性和魂。临河是有福气的，名字里就带有一条&lso;河&rso;。&rdo;

刘沉使自己的心思尽量放开一些，说：&ldo;临河好在是河水从市中心穿过，实际上，其他地市的地表水总量，很多都比临河的多。&rdo;

肖光有点恼怒地说：&ldo;可他们不知道爱惜，都给污染了，成了让人只能捂着鼻子远离的臭河、害河！我们有些领导干部，对自己家里的鱼缸，操心备至，再没有那么细心了，就没有想到，河里的鱼，也是生命，也需要呵护！&rdo;

在前不久召开的全省可持续发展会议上，肖光当场点过几个市头头的名，牵扯到兄弟地市关系，刘沉想了想笑着说：&ldo;大家有时候，想发展，想得急了一点，可能没有考虑那么周全。&rdo;

肖光说：&ldo;急什么？我看不是急在发展上，而是急在功利上，想早出政绩，好朝上升。杀鸡取卵，乱铺摊子，图气派，图好看，寅吃卯粮，讲究过日子的农民就不会这样干。&rdo;

4政治被动（2）

刘沉真是把肚子里的肠子都悔青了，没想到，就这么顺着，把话题引到了自己的病根上。他承认肖光批评得有道理，但他不服气，光是地方官的问题吗？如果，省里在选人用人上，考察得更细一点，或者让当地群众有更多的说话机会和决定权，使这些人的路走不通，不就不费这些心了？刘沉故意犹豫着没有去接肖光的话。肖光似乎也是点到为止，并没有要他回答什么的意思，慢慢把目光投向了远处。刘沉明白，肖光的这次谈话，更多的是象征意义，眼前的神情，就是表示结束的意思，剩下的，是他回去自己体会理解的事了。

也就在这时，污水像草丛中的蛇一样，悄无声息地从上游滑了下来，先是水的颜色由青变黄变褐，接着是铺天盖地般的泡沫……肖光皱起眉头&ldo;噫&rdo;了一声，正要责问同样惊疑的刘沉，刘沉口袋里的手机急骤地响了起来，他意识到手机肯定与眼前的情况有关，避开肖光的目光，急急打开，是沈娜打来的。

刘沉的脸色霎时苍白如纸：&ldo;嗯嗯，要全力抢救，我马上赶过去。&rdo;

肖光预感到什么，急急地问：&ldo;是不是学生出事了？&rdo;

刘沉：&ldo;突袭而来的污水，使紧张比赛的龙舟相撞，有不少学生，一落水就被呛昏了，沈娜他们正在全力组织下河抢救……&rdo;

&ldo;快走，具体的路上再说！&rdo;话音未落地，肖光早快步朝车前走去。

肖光和刘沉各自的秘书、司机，看似在闲聊，却一直都暗暗在操心着这边。瞧见他们神色不对，肖光的秘书田立心里一凛，忙吩咐司机道：&ldo;有紧急情况，都快上车。&rdo;

&ldo;刘沉，你坐我的车。&rdo;人在车里没坐稳，肖光又指示司机：&ldo;以最快的速度，去龙舟比赛那儿。&rdo;

田立关车门的声音响起的同时，司机早踩下油门，皇冠车像猛然脱缰的野马，&ldo;嗖&rdo;地射了出去。刘沉自己的奥迪车紧随其后。

刘沉快速拨通东阳县县委书记陈健的手机：&ldo;陈健，现在情况怎么样？&rdo;

陈健的声调都变了：&ldo;刘市长，这算怎么回事！？那么多学生……&rdo;

刘沉尽量使自己沉着，提高嗓门：&ldo;你是县委书记！我问你，情况怎么样？&rdo;

陈健稳了稳情绪：&ldo;绝大部分学生已经抢救上来，看样子，没有生命危险。&rdo;

刘沉几乎是吼着：&ldo;绝大部分是什么意思？&rdo;

陈健又慌了神：&ldo;还有五个失踪的没有找到……&rdo;

刘沉说：&ldo;要组织所有力量进行搜救，以市委市政府的名义请求驻军派出防化兵支援，县里所有的医院，都要做好救治学生的准备，派最精干的医生赶赴现场。我和肖书记，正以最快的速度朝你那里赶。&rdo;

肖光目光冷峻地望着前面，大声地命令：&ldo;把车开得再快一点！&rdo;接近速度极限的车身，明显地开始抖动，急转弯处，恰巧一个农民赶着羊群从山上下来，司机一把方向，后车轮擦着崖边的水泥栏墩，险险地穿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