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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我拽紧了廉价的连衣裙，等待着他的答复。

&ldo;你等会，先坐吧。&rdo;他指指椅子，&ldo;等我一会，我马上来。&rdo;随后，他转身出去，外面已经变得静悄悄。

好在他没让我多等，不一会，他就回来了，他小心把门关好，&ldo;这些给你。&rdo;他冲我伸出拿着一把钞票的手。里面有不少红色的百元钞票。

&ldo;这什么意思。&rdo;我说。

他苍老的脸上透露出不耐烦，&ldo;你不是来要求帮助的?拿了钱赶紧走，我儿子今天结婚，你别想把事情弄大了，这钱不多但是现在身上没带这么多，余下的以后给你送来。&rdo;

我惊叫起来：&ldo;大舅舅，我不是来要钱的，我爸他失踪了，我……&rdo;

我还未说完，门再次被推开，未见其人，先闻其声，&ldo;在哪儿，还有脸来。&rdo;这大声嚷嚷的人，就是我二舅。

二舅脾气比较暴躁嗓门很大，小时候，我去他家玩，搬凳子够他家里的花瓶，他一声大喊吓得我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大脑门，阔嘴巴，比较粗手大脚，虽然他也是一身的西装倒像是借来的，比大舅要胖一些。

二舅他打量我，&ldo;你爸他失踪了?&rdo;

&ldo;是。&rdo;

&ldo;好啊，好啊。恶人自有天收啊。&rdo;他拍着大腿，简直是要弹冠相庆了。

&ldo;你这话什么意思，太过分了。&rdo;我怒道。

大舅舅拦住他，说：&ldo;算了，多少年的事情了，打发走得了，今天小迅结婚，不要多生事端。&rdo;

打发走得了!这句话深深的刺痛了我，当我是要饭的?还打发走得了。我接着说：&ldo;什么打发走得了，什么叫多少年的事情。今天你们要是不说清楚，我就不走了。&rdo;

我退后几步坐回到沙发上，把手一叉，等他们给我个的说法。

二舅舅指着我的鼻子骂道：&ldo;孽障，你和你爹一个样，都是见不得别人好的。&rdo;

&ldo;什么!你再说一遍，不要以为你是我长辈就可以胡说八道，我爸到底怎么了!你今天不说清楚，我就不走了。&rdo;我心头上压抑的怒火终于爆发了，多少天的无人理睬，多少天的焦虑，多少天的痛苦，多少天要独自面对的恐惧，在二舅舅的话下被点燃。&ldo;那些钱你们是打发叫花子是吧?是不是你们现在混的好了，就不认我这个穷外甥女了。&rdo;

我们两个冲着彼此大喊大叫，大舅舅已经完全拦不住，有个年轻的女孩推开门一脸惊讶的望着我们，她身后是更多人在探头探脑打量我们。

&ldo;我管你是谁，你敢侮辱我爸，我就和你没完，我爸含辛茹苦一个人一手把我带大……&rdo;

&ldo;他一个人把你带大，是他自找的，我多好的妹妹被他弄没有了。&rdo;二舅比我还失控，简直声嘶力竭，估计我要不是女的他大概早来揍我了，&ldo;现在小迅结婚，你还来砸场子，你们准备祸害我们到什么时候?&rdo;

我哑然，听出他话里有话，他们对我的反感和九年不联系似乎另有隐情，并不是许多年前我爸爸无意中提到，因为他们嫌贫爱富才不和我们联系的。

&ldo;我不是来砸场子的。&rdo;话未说完，门被第三次推开了，走进来一个女人几乎是我眼眶一热，喉头打梗。

她很美，皮肤丰润白皙，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中等身材，微微有点胖，显得很富态很大方，还穿着我妈最喜欢的颜色，粉蓝色，中裙下的小腿很修长，这个特点我也有。之所以说很美，因为她和我妈妈长得很像，简直非常像。

我把脸别过去，不再看任何人，她走到我面前来，靠得近了些，我闻到她身上有股好闻的、淡淡的矢车菊的香水味。

&ldo;阿姨。&rdo;我小声说。

她红着眼眶朝我点点头，对她的二哥说：&ldo;坐下说话吧。&rdo;

大舅舅把门再一次关上，我们四个人坐在内室的四个角落上。他们的表情好像都在酝酿着开口，又好像谁都不愿意先开口说话。

沉默了好一会，我先受不了这种哑谜，&ldo;谁起个头先说，这点承受能力我还有。&rdo;

他们面面相觑，我的目光扫视过他们每个人的时候，他们都低下头不愿意和我对视，刚才都还气势汹汹，现在却又都不说话，一股脾气发过以后只留下后悔，难道我爸和我妈的过去，真这么惨不忍睹?

&ldo;说吧，什么故事?穷小子诱拐富家女?或者最近流行的霸道女总裁和男保姆?&rdo;我讥笑。

一百年前，父亲的祖上，身无片瓦遮身体，下无寸土立足迹，一路要饭要到这里来，在江边搭个&ldo;滚地龙&rdo;。解放以后那里还是最乱，我爸就是在棚户区里面长大的。而我妈不同，解放前家里就有几家工场，虽然最后收为官办的了，也是家境殷实，不愁吃穿。

阿姨摇摇头：&ldo;不是因为这个。&rdo;

&ldo;那是因为什么?&rdo;轮到我急躁起来，&ldo;到底为什么对我爸这么大的成见?&rdo;

&ldo;你也大了，有些事情应该让你知道了。&rdo;我大舅说。

正文第18章另一种真相

听到这句话，内心一阵好笑。通常这样的开场白意味着要说一个骇人听闻的故事。

一个小时里，从充满希望到失望到疑惑再到愤怒，最后都有点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