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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大约是因为颜叹琴右手本不能着力，这一耳光扇在黎闲脸上并不很痛。黎闲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节。

颜叹琴还不罢休，冷哼着道：&ldo;依我看，你们这些权贵，除了觉得自己不是在玩畜外，压根没当我们是人。&rdo;

黎闲默了一会儿，只道：&ldo;还没给你换药。&rdo;

颜叹琴冷冷地嘲笑着黎闲，转身离去，头也不回地道：&ldo;别让我再见到你。&rdo;

手上伤还很疼，只是没有心伤那么疼。

忽然想起，近来朝廷很是动荡，各路官员调动很大，更有不少高官直接就上了断头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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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红尘馆都没有黎闲的影子。颜叹琴却只是冷笑着说，这样最好，清静得很。

据坊间流言，近日皇帝老儿瞎了眼，提了几个名声不大好的贪官，然后将一堆连名字都没听说过的清官直接打发回家写书去了。

颜叹琴本觉自己已与黎闲一刀两断，可偏偏不出十日，便又见黎闲提着一个药包就跑来红尘馆。

黎闲见到颜叹琴后，也不多话，只是道：&ldo;该换药了。&rdo;

颜叹琴嘴角微微动了一下，似想说什么，却又紧紧抿起苍白的双唇，转过身，大步走开。只是不出几步，脚下一个不稳便向前栽。

黎闲箭步上前，小心扶住颜叹琴，音如溪水流淌：&ldo;是人，便该懂得接受别人的关怀。你说了，你也是人。&rdo;

颜叹琴转过头，惊异地望着黎闲，但很快便又冷静了下来，冷道：&ldo;你我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rdo;

黎闲闭上双眼似在隐藏着什么，低声轻道：&ldo;你身上的伤本是因我而起，自然该由我负责。&rdo;

颜叹琴望了黎闲半晌，却只是轻声笑了一笑，任由黎闲将自己扶进房间。

因颜叹琴已无法再接客了，老鸨便将他安排到了后院一间小屋内。小屋虽说很简陋，却也算干净整洁，更重要的是没有了那些为客人准备的东西。

颜叹琴慢慢坐下，坦然将一身红衣脱下。只是这份坦然，却与平日令人心寒的坦然有所不同。胸前、背后、手臂、腿脚，无一不是伤痕累累，除却月前被前任礼部尚书一伙人弄的外，还有几道新伤不偏不倚地叠在了还未长好的旧伤之上。

&ldo;是谁？&rdo;黎闲一边向大大小小的伤口上抹药，一边故作淡然地问。

颜叹琴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却偏偏绕过了这个问题：&ldo;只是人情的冷暖和世态的炎凉罢了。&rdo;

&ldo;我明白了。&rdo;黎闲认真地在颜叹琴身上抹着伤药，举动无半分轻薄，&ldo;以后，我就是再忙，也会每日来此。&rdo;

&ldo;不必。&rdo;颜叹琴直白地拒绝，&ldo;原因你自己明白。&rdo;

黎闲稍稍顿了一下，又继续抹药，轻声问道：&ldo;你知道了？&rdo;

颜叹琴神色忽然柔和了三分：&ldo;就现在而言，我可以装作不知道。&rdo;

&ldo;你只当我是黎闲便好。&rdo;黎闲微微一笑，温柔中透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ldo;你之前曾利用过我。&rdo;颜叹琴半眯着眼，睨向黎闲。

&ldo;对不起。&rdo;黎闲心知他说的是前任礼部尚书的事，便没有辩解，只是道了一声歉。

颜叹琴神色微讶，转而有些闪烁不定，道：&ldo;我以为你会说&lso;现在已经没有了&rso;。&rdo;

黎闲扬起头冲颜叹琴一笑，道：&ldo;人与人之间，本不该欺骗利用的。现在没有利用你是自然而然的，又怎可作为过去犯下的错误的补偿？&rdo;

颜叹琴回了一个微笑，道：&ldo;你不昏庸。&rdo;

黎闲没再说话，只是稍稍瞅了一眼帘外枯黄的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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