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有句话,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海浪为劈风斩浪的船践行,为随波逐流的轻舟送葬,苏医生,我相信你一定是艘船,游艇那种。科研这种东西,失败在所难免,我知道你之前一定也经历了很多次,但不代表再次经历心里会毫无波动。不断失败,不断重头开始,我相信这是每个科研人员都一直信奉的事,苏遇,你这么想,你现在每一次失败,都能让你研制的东西在日后行医中少一条生命的流逝,这样的结果,你还怕失败吗?救人一命生造七级浮屠啊苏医生。”
&esp;&esp;季思桐捻着吊兰的叶,半蹲着身子,说了一大串自己的想法,苏遇从头到尾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只是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esp;&esp;她说的这些,苏遇都懂,以往每次,他也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相同意思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似乎带着一种魔力,那股魔力将他从黑暗的边缘往阳光明媚的空地拖。
&esp;&esp;他沉默了很久,在季思桐越发疑惑的神情里回过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手搭在季思桐手背上,她也没有抽回,静静地蹲着看他,几十秒后,她突然“咯噔”一下,整个人坐在草地上。
&esp;&esp;苏遇立马扶住她的手臂,看着却绷不住笑出来,季思桐拍掉手里的土,仰起头有些气极地看着他,眼神里都是不满他笑她的恼怒。苏遇哪里见过她这个样子,当下笑得更欢了。
&esp;&esp;季思桐终于忍不住了,咬牙切齿:“有那么好笑吗,苏、医、生?”
&esp;&esp;苏遇憋笑,扶她站起来,“怎么了这是,就倒下去了?”
&esp;&esp;“我脚蹲麻了。”
&esp;&esp;“噗~~”又是一顿笑。
&esp;&esp;季思桐瞪过来,苏遇连忙收住笑,问:“还麻吗?”
&esp;&esp;季思桐抬起脚转动了一下脚踝,还有丝丝麻痹感,“好多了。”
&esp;&esp;“刚刚你的话我懂了,谢谢你,思桐。”
&esp;&esp;上次江艺和她说过苏遇叫她思桐,原来他是这样喊的,思字很轻,重音落在桐上,他s平舌的咬音很好听,整个名字连起来,季思桐差点觉得,没有人叫她的名字会叫的和苏遇一样好听,耳朵都酥了。
&esp;&esp;“不客气!”
&esp;&esp;十二月的下午,风渐冷,天渐寒,天边暮色悄然而至,细雪纷纷下落,比白雪更干净更纯粹的是眼前季思桐的笑容。
&esp;&esp;寂静空旷的草地上,跳动的究竟是眼前的飞雪,还是胸腔里那颗抑制不住的心?
&esp;&esp;两个人在食堂吃了晚饭,天气冷,他便早早送季思桐回去,自己则回家研究加在最新药里的几味中药究竟是哪里出错了。
&esp;&esp;鱼小丸子,每一样都不放过。
&esp;&esp;元芷一边啧啧吃着,看到边上摆的花摊,一边好奇道:“稀了个奇,小吃街上卖花,有人要吗?”
&esp;&esp;江艺拿了包鱿鱼丝放在她眼前,“我拿这包鱿鱼丝和你赌,十分钟内肯定没人上去看。”
&esp;&esp;这是最后一份鱿鱼丝,被江艺抢先买了去,元芷睁大眼睛瞪她,咬牙切齿,“这个赌你不是躺赢吗?!”
&esp;&esp;江艺小人得志地笑着。
&esp;&esp;季思桐笑着评论,“我看未必。”
&esp;&esp;三个人就真的站在边上等,江艺拿着手机计时,最后一分钟倒数,她贱兮兮地招元芷,“你看,你注定吃不到这包鱿鱼丝。”
&esp;&esp;要不是被季思桐按着,元芷现在铁定跳起来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