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进河水,两个八九岁的孩子呛着水,在那里挣扎。
先救离自己最近的!我游到小孩身后,奋力将他托起,他却不住挣扎,力气大得惊人。
我并不擅长运动,也不强壮,甚至不太会游泳,所以心里有点发慌,让他一挣扎,更力不从心。我只想把他举上岸去,可被他搅得喝进好几口水‐‐还好他一会儿后有点昏迷,我勉强让他搂着我的肩,好不容易划着水,到了河岸。
还有一个。
深深吸一口气,我又向河中心游去。小孩头顶已没入水中。
一头扎入水里,他在哪儿?在哪儿?
换一口气,奋力游,忽然小腿一阵抽动,我觉得身体一下一下发沉。
抽筋?唉,真没用,努力拍水,好不容易蹭过去,一只手抓住小孩衣裳,将他托出水面‐‐重若千钧。
气力快用尽了,我不能松手,我的腿……
我又呛了一口水。
&ldo;有没有人,有没有人接我一把,实在没有力气了。&rdo;我使劲举着孩子,就算死也得救他。
死……
我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觉得天旋地转,一下子变得黑暗混沌的视野里,什么也没有。
&ldo;如果松手,还能游上岸。&rdo;仿佛有声音响起。
我咬了咬牙:不行,我不能。
做事如做人,必须彻彻底底,实实在在。
……我手上似乎一轻。
好了,完成了。
完成了……
完成……
完……
&ldo;先生,您好,您可以进来了。&rdo;一个布衣打扮,微笑着的中年人向我拱了拱手。
我?我怎么在一间会客室里?
………………
我可以选择:&ldo;投生&rdo;还是&ldo;就业&rdo;。
在选择的考虑期内,还能到阳间去看看。
‐‐要说我在阳间还有什么牵挂,除了那两个被救的小孩,我们的报纸之外,就是……她。
她叫钟兰秀。
他们给我一张证件,带我穿过很长很长的走廊,指着一扇门说:&ldo;进去。&rdo;
门锁着。
我一迟疑,其中一人飞起一脚将我踢‐‐踢到门的另一边:
夕阳西下。
河边,乌发,白衣,人静伫,背对落日。
&ldo;兰秀!&rdo;我失声叫出来,想不到真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