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对不住啊,付大人!在下使惯了重弓,下手实在不知轻重。”
&esp;&esp;付溪无言,只恨不能翻个大白眼儿。倒是宋诀陵闻言把筷子搁了,饶有兴趣地看了过来:
&esp;&esp;“那弓多重呢?”
&esp;&esp;“一石半。”
&esp;&esp;“哈——”宋诀陵沉默了会儿,忽又冁然而笑,“了不起啊!”
&esp;&esp;一群纨绔面面相觑,到底不知那弓到底多重,只是见宋诀陵那副模样,明白应是很了不得,便皆拊掌恭维道:
&esp;&esp;“厉害!小侯爷着实厉害!”
&esp;&esp;付溪把手腕旋了好久还是不大舒服,便将一把碎银撂桌上,闷声走了。
&esp;&esp;走了一名角,这出戏是唱不下去了。
&esp;&esp;于是只半柱香的功夫,那席间便只剩了季宋二人。
&esp;&esp;宫里接人的车马还没到,季徯秩也就端坐着继续吃适才温剩的酒。宋诀陵环臂抵墙,一眨不眨地端详着那仍在吃酒的人儿。
&esp;&esp;“在下真不是戏子,宋公子瞧得再久,在下也不会给您唱一段的。”季徯秩没瞧他,只捏着酒盏借着月光盛住他的影,“可是有话吗?”
&esp;&esp;“不是大事儿,”宋诀陵这会儿没笑,寒光便自阴鸷瞳子中透出来,他睨着季徯秩,说“只是觉着您在说诳。”
&esp;&esp;“怎么?”季徯秩停顿一二,这才又动了动那被酒烫了几遭的唇舌,“娘娘会拉重弓,吓着您啦?”
&esp;&esp;季徯秩笑着吞咽宋诀陵面上难掩的错愕,又扬声道:“不过……扯谎嘛!在下倒是真编了一个。您凑近些,在下说与您听。”
&esp;&esp;宋诀陵不知季徯秩拿定主意要耍什么花招,踟蹰不前,季徯秩先纡尊降贵主动凑了上去。
&esp;&esp;宋诀陵僵着不动,须臾过后只听耳边一阵呢喃软语,稀薄酒气尽数扑在了他耳边。
&esp;&esp;“我那弓啊,重——”
&esp;&esp;“两、石。”
&esp;&esp;序清山
&esp;&esp;枢成一十九年秋末,巍弘帝自九道十六州点出臣子七十余人,令他们将府中嫡子送至序清书院受教明伦。
&esp;&esp;入山读书,为的是断却血缘与河山地势对这些个簪缨世胄的庇护。
&esp;&esp;——巍峨皇权之下岂容覆反?他们生是魏的刀,死是魏的魂,没有固着一地自成一家的理。
&esp;&esp;——圣上这是扼住了四方臣的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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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魏·艮州·序清山
&esp;&esp;“孽障,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