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皇上派北衙禁军暗中杀人这事儿,搁哪朝哪代都不光彩,更何况杀的多还是急吏缓民的忠臣,那是个个任职之际皆有百姓建的生祠。
&esp;&esp;若此事发,民怒滔天,估摸一切造反逆天之举都成了正途。
&esp;&esp;可如今不是该动乱的时候。
&esp;&esp;“此事若昭昭于天下,必叫肝髓流野,曝骨履肠!宋将军您……”
&esp;&esp;“好一个见风使舵!无事宋二爷,有事宋诀陵,连道我字都不屑……这时落魄求人便又唤我作将军。”宋诀陵蹙眉作态,片晌又变作了他惯使的轻浮神色,“我是否拿这东西出去招摇,可不是全看侯爷吗?”
&esp;&esp;“你要我帮你,绝不可能仅仅为了区区一块虎符……”季徯秩将泪湿的发撩开,心头遽然一缩,他怔怔道,“你、要换天,是不是?!”
&esp;&esp;“啊呀,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侯爷还有得选么?”宋诀陵笑道,“若我哪天寻出个刻着‘魏王死’的破石头来,举兵起义,你也只能拊掌夸二爷高明!”
&esp;&esp;“季徯秩的神色晦暗不明,他轻笑道:“宋诀陵,今儿你把我囚在身边,来日若皇上仍在,你却举旗换朝,我便像狗一般咬断你的颈子!”
&esp;&esp;“嗳也不至于赶这趟!”宋诀陵嘲弄道,“那魏千平还能活多久呢?我都用不着动他,他便去找他爹了!”
&esp;&esp;“闭嘴——”季徯秩咬牙切齿。
&esp;&esp;“侯爷,您可不能一辈子都这么天真!这天下多少人在等当今圣上死,我赶个潮儿,你怪我作何啊?”宋诀陵死死盯住了季徯秩,“你不能总这般昏昏!”
&esp;&esp;“北疆莽人不是最喜欢驯狼熬鹰吗?宋诀陵,你有本事就驯啊,把我驯傻,把我驯到再不知痛啊!”季徯秩垂泪,“你如今叫我直视我的花变作白骨腐肉,你要我清醒,我恨不能再睡一回,捧了那堆糟烂继续当花!”
&esp;&esp;宋诀陵难耐地伸出只手要搂他,最后却只紧紧掐住了季徯秩的颈子。
&esp;&esp;季徯秩的唇渐渐泛上暗紫,他的嘴角抖上点笑,诱惑道:“落珩……使劲啊,杀了我,叫我再咬不得你。”
&esp;&esp;季徯秩没能如愿。
&esp;&esp;鲜明指印在他的颈间绕成了红链,猛然灌入的空气叫咸泪猝然滚落。
&esp;&esp;“站起身来罢。”宋诀陵并不等季徯秩回应,只伸出手来将他捞起,“只要你听我话,我不会束缚你的手脚。——况溟,我会对你好。”
&esp;&esp;“颈子上戴着铐呢,跑急了,可不就就勒死了吗?”季徯秩阖了双目。
&esp;&esp;宋诀陵淡淡地说:“我本不想伤你。”
&esp;&esp;季徯秩咳声说:“养只狗就不必多言了罢?”
&esp;&esp;“回去罢。”宋诀陵将手收回,又道,“这些日子,我俩走得太近,坊间事传得又开,那些纨绔的宴你切记一并推了,要用你时,我会唤你。”
&esp;&esp;“这时我当接一句‘愿效犬马之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