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听着曲儿,轻捋着发,像只轻舔毛发的狐狸。
&esp;&esp;“怎换了曲子?”她问。
&esp;&esp;“不衬此景。”顾步染道。
&esp;&esp;“换成了什么?”
&esp;&esp;“《林中仙》。”
&esp;&esp;“这就衬景了么?”
&esp;&esp;“衬你。”
&esp;&esp;那日他许她绣着兰纹的方胜形香囊——权作定情信物。
&esp;&esp;武举后,顾步染如愿成了翎州将军,承了他爹的衣钵。
&esp;&esp;如此喜事,她却没收到他的贺信,倒得了一把折扇与寥寥四字。
&esp;&esp;“早悟兰因。”
&esp;&esp;扇,散,送扇从此无相见。
&esp;&esp;夜深了。
&esp;&esp;这深宫里的人,有的人餐腥啄腐,甘作家族的饵,钓万岁爷的权。
&esp;&esp;可这宫里住得多是念着一段旧情的痴人,在朱红色的笼子里,盼不来故人,却等来了皓首苍颜,钟漏并歇。
&esp;&esp;她等着,无望也候,无人也盼。
&esp;&esp;偿血债
&esp;&esp;宫中多唱苦情戏,狱中多藏苦命人。
&esp;&esp;那被赵汾面上能动的皮肉全被他胡乱拧起,层层叠叠,歪歪扭扭,瞧来狰狞异常。
&esp;&esp;“大、大人……药,给药啊!”
&esp;&esp;“您说说看,我在这儿一日三餐伺候着您,还不够?怎么光想着药呢?”付溪在炉子上烤着烙铁,“再说,那五石散实乃我朝禁药,我再有银子也不知跑哪买去啊?不如您说与我听,究竟去哪要?”
&esp;&esp;“那位大人有!”赵汾挣扎了会儿,说。
&esp;&esp;“哪个大人?”
&esp;&esp;“史裴史尚书有,他有啊!大人!我求您,救救……救救我罢!”
&esp;&esp;“哎呦,史尚书有药,他有银子没有?”付溪将那烙铁往他腿前晃了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