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父子一碰头,宋西岭当然不高兴,不过这孩子一直以来性子内敛,自己没能面试上,最担心的是他爸:&ldo;爸,体检方面,一个学校不过关,别的学校估计都不能关过,要不我直接退役吧,退役了找个工作干算了。&rdo;
不是军校,当然不可能全部免费,不免费,就意味着这么大的小伙子,还得伸手问爹妈要钱花,宋西岭当然不愿意。
这要别人,肯定最先想的是联络来面试的老师,看能不能托个关系,毕竟孩子只是手上一点疤痕,稍微宽容一点,进军校还是可能的。
退而求其次,退役了找个工作,早挣钱,早帮家里减轻负担也好啊。
不过宋青山可不这么干,虽然别人都觉得,他待几个儿子都一样,但是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任是谷东,在他心里都比狗蛋要重一点。
这孩子要说缺点,那就唯有一样,太懂事了。
太懂事的孩子,不会哭不会闹,不会在父母跟前撒娇或者哭闹,他不犯错误,可他也不出挑,乖巧的让宋青山总是忘了他的存在。
一把掰过西岭瘦弱的肩膀,他说:&ldo;来,你跟我走。&rdo;
今天是部队所有军校统一面试的日子,每个学校一间房,这会儿眼看中午,几乎所有面试的孩子全面试完了,走廊里也渐渐空了,就连老师们,也正准备着收起档案,到食堂里去打饭吃呢。
先是解放军信息工程大学,宋青山进了门,见穿着军装的俩个老师正在收拾资料,就敬了个礼,然后握手:&ldo;老师您好,我是秦州军区参谋长宋青山,我家的孩子手上有个疤,但他在信息工程方面特别优秀,你们这儿对于体检的要求是怎么样的呢?&ldo;
一听是秦州军区的参谋长,在去年那可是天天上报纸的风云人物,全国人民,从电视上,从报纸上,天天得就着宋青山的脸和名字来下饭。
毕竟秦州军区13师,炮兵连,那是主力战队,只听见他们高唱凯歌,没听见他们打过败仗。
这俩老师跟别人一样,听新闻的时候,甚至为了宋青山的名字而红过眼眶,激动的暗暗唱着国歌哭过的。
俩个老师赶忙敬礼,但同时检查过宋西岭的手腕,还是很遗憾的说:&ldo;体检方面,军校比部队严格得多,实在对不起,要不您给我们校长打个电话说一说?&rdo;
给校长打电话,那就是走后门了,宋青山当然不愿意。
不过他并不气馁,一个间间房间的问着,明知道答案都一样,但父母的心就是如此,心尽不到一百一上,就不会死心。
不过,问到一间房子里的时候,还真的就有希望了。
&ldo;这怕不是宋参谋?&rdo;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面貌像个外国人一样的中年男人正在收档案,看到宋青山,赶忙把手伸过来了。
宋青山因见这人未穿军装,门上也没挂牌子,敬了个礼说:&ldo;我是宋青山,秦州军区参谋长,不知道您是?&rdo;
&ldo;我叫聂博钊,北京石油学院研究部由我主持,我得多说一句,去年的战局我极为关注,每一次您的战略部署我都看过,虽然不是军人,但我得给您敬个礼,战争的发生我们无法避免,但伤亡的多少,我们却能自己主宰,您的专业方面是技术过硬的。&rdo;这人说着,缓缓举起手来,就给宋青山敬了个礼。
专业方面,这是本职工作,人人只求做到最好,当然也没什么可夸耀的。
至于北京石油学院,目前来说应该还在重新筹备当中,这所大学非是军校,但是就现在的意义来说,那也是份量极重的。
宋青山把宋西岭推了过去,还是那套说辞,孩子文理科都非常优秀,喜欢搞点发明,小时候就是因为鼓捣那些玩艺儿伤了手,有疤痕,就问他们大学收不收。
聂博钊仔细的问了宋西岭几个问题,听说他数学很好,随时出了几道算式让他来算,宋西岭也不犹豫,拿了一张稿纸,把一张演算纸就放在墙上,刷刷刷的,不一会儿,算式就列出来了。
聂博钊其人,也叫宋青山大开眼界。
他自己也不用桌子,手就靠在墙上,拿笔画着呢,看样子是画一个极其复杂的电板,然后他递给宋西岭,就问:&ldo;小同志,看看这个哪里有问题。&rdo;
宋西岭接过纸看了一会儿,这儿笔一构,那儿笔一构,转手又递给聂博钊了:&ldo;这俩个地方画反了,要把它们正过来,就可以了。&rdo;
聂博钊看完,自己又从一个地方圈出一点来;&lso;你漏掉了这个地方,不过能找到两处错误已经很厉害了。宋参谋,你这儿子往后大概得跟着我了。&ldo;
北京石油大学啊,刚才宋青山趁着儿子算数学的时候翻阅了一下,才发现他们之所以到部队上来招人,是因为要招收的,是资源勘察和海上油藏开发类专业的学生。
因为涉及到国家机密和国家财产,才需要到部队上来招收不论家庭,还是思想品格都极为优秀的,还得是参过战的孩子。
总得来说就是品学尖优的高精尖人材。
虽然说不是军校,但这样的机会对于任何一个孩子,都是极为珍贵的。
&ldo;我也有几个儿子,不过很遗憾,他们没有一个愿意跟着我干,宋参谋,您这儿子,等高考完了,就让他收拾收拾上边疆吧,我在我的实验等着他。&rdo;聂博钊说着,再度握上了宋青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