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惠打发她先去了。然后帮殳懰收拾停当,一边说,&ldo;格格别怕,只管去。先看看是什么事再说。有什么事回来找十三爷商量。&rdo;殳懰不由得笑了,&ldo;你还真把十三爷当自己人了,什么事都找他商量。&rdo;温惠脸红了,&ldo;十三爷和四爷还不是一样的吗?他那么关照格格,难道不是四爷授意的吗?&rdo;听了这话,殳懰不由得皱了皱眉。可能是吧,如果不是,那为什么十三总是来承禧殿有意无意地告诉她四阿哥的情况呢。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四阿哥自己又为什么不来呢?
走进怡情书史。这次很安静,宫女们没有再忙成一团。德妃倒也淡妆素服,这使得她增添了一丝和气。照例是吩咐宫女上茶,然后出去。殳懰觉得上次已经把话说的非常清楚了,这次也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所以反而平静下来,就当是上次的事没发生过一样。
德妃也好像根本忘了上次的事,喝了口茶,先开了口:&ldo;格格今年多大年纪了?&rdo;
&ldo;回禀娘娘,我的生日大,虚岁十五了。&rdo;殳懰沉静回答。
&ldo;年纪也不小了。&rdo;德妃笑了笑,&ldo;进宫多半年了。以前的事若有说的不对,不要再提了。&rdo;德妃似乎是为曾经的申斥在表示歉意。
殳懰自然不能不表明态度,淡淡地道&ldo;娘娘说的什么事,我不太清楚。&rdo;显然是不愿意再计较了。
德妃叹了口气,&ldo;你这孩子,这一点我倒喜欢。咱们娘儿两也就说说心里话。皇上最近也跟我提过给你指婚的事。照我看来,最重要的还是有个人能真心疼你。&rdo;看样子,康熙皇帝并没有忘了自己还从蒙古带回来一个格格。而德妃说的话看样子也确实是发自真心,不能不动容。
&ldo;刚才我都看到了。你和十四倒也是般配得很。&rdo;德妃接着说。又是旧话重提,这让殳懰非常伤脑筋,没想到德妃这么契而不舍。不提四阿哥,不提八阿哥,只提自己最心爱的小儿子,更是个大难题啊。而且,德妃明明知道她除夕夜在雨花阁和四阿哥见面的事,怎么能还提出她和十四般配这样的问题呢?
殳懰听着德妃说完,觉得上次自己已经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了,也没必要再旧话重提,并且也觉得上次自己确实是有点冲动。就算是不肯为自己着想,也总得为了密嫔着想,毕竟德妃才是这长春宫里的一宫主位。
所以斟酌着回答&ldo;有些事,自有天定,还是顺其自然的比较好。多谢娘娘教诲。&rdo;反正德妃已经得罪过一次了,再来一次又何防。不过,自己真的是一点没给自己留退路啊。
本以为德妃会生气。谁想,却笑道,&ldo;好。你的意思我明白了。&rdo;事又不谐,不怒反笑,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却不愿意再想了。
元宵节到了,元宵节算是春节的尾声。不过后宫里既使是过完了春节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要等着做,日子还是一如既往。这一点与皇帝和部院大臣们不同。康熙皇帝早从正月初十日就在乾清门御门听政,开启了一年中听政的新篇章。而元宵节康熙皇帝也一样忙得很。从十四日开始,一大早就要先行祈谷礼,中午要在太和殿大宴外藩内臣。十五日的元宵正日也要先在太和殿视朝,然后临乾清门听政,午时又是在太和殿大宴。
后宫里虽不比前廷人多,却来得比前廷热闹,因为要上灯。除了腊月二十四设的天灯、万寿灯,除夕、正旦日设的两廊及甬道石栏上的灯全都在这一日点亮,一下子把夜色里神秘、高大、黑暗的紫禁城映衬得喜气洋洋、华贵富丽。上灯的同时演奏《火树望桥之章》。
&ldo;……愿春光,年年好,迢迢。不夜城,灯月交,奉宸欢,暮暮朝朝……&rdo;远远听得这悠扬的辞曲,殳懰越觉得吃到口里的元宵没滋没味起来。晚膳加元宵这是宫中元宵节的惯例,只是没有气氛,连元宵都吃不出好味道了。
正在心里不好受的时候,忽然看到十三阿哥胤祥竟然神采熠熠地进了承禧殿,&ldo;快点准备,带你们出去看灯。&rdo;他对殳懰和温惠说。&ldo;你在里边闷得太久了,要生病的。我已经请准了密嫔娘娘。&rdo;
是啊,很久没有出过紫禁城了。这个提议倒让殳懰精神一振。与其一个人伤情,真不如放开怀抱,找点高兴的事做。于是用最快地速度和温惠准备好了,和十三阿哥一起去辞了密嫔,出了宫。
出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外面处处挂满了彩灯。有龙凤狮虎,蔬菜水果,花鸟鱼虫,神仙人物……到处是火树银花,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欢声笑语。殳懰一边走一边看,十三阿哥和温惠有说有笑,非常开心。
看着到处都是家家户户出来一起看灯的,看着别人笑语盈盈,殳懰更强烈地觉得格外的寂寞。忽然想到,在这种日了里,四阿哥他现在在做什么呢?是不是也在自己的府里?和他的妻妾儿女在一起共享天伦之乐。
是啊,好像是忽然才明白了这个问题。他是有妻有妾的,也有儿有女。那她在他心里算是什么呢?
正在想的出神,忽然听到温惠叫她,&ldo;格格,十三爷有话和您说。&rdo;回头一看,十三阿哥手向远处一指。殳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那站在一片彩灯中的竟然是四阿哥胤禛,正在定定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