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季凡灵奇怪道:“不接?”
&esp;&esp;“不重要。”傅应呈按了静音,将手机放回口袋,转身走开。
&esp;&esp;“……”
&esp;&esp;季凡灵在他身后犹豫地开口:“哈喽,至少给我拿个鞋?”
&esp;&esp;傅应呈回来的时候,一手拎着她的拖鞋,一手端着一杯牛奶。
&esp;&esp;鞋丢在地上,杯子伸到她跟前,淡声道:“喝了。”
&esp;&esp;季凡灵愣了下,没想到自己还有这待遇,小心地把浴巾分开一条缺口,伸手要去接。
&esp;&esp;余光瞥见自己手臂上的疤痕,又下意识把缩回半截:“……要不,你递近点?”
&esp;&esp;傅应呈没说话,往前又送了送。
&esp;&esp;季凡灵挣了半天,还是够不到,心说我是因为光着才扭捏你难道也光着么,抬头,愣了下。
&esp;&esp;傅应呈手里端着杯子,视线却没看她,只落在远处客厅的空处。
&esp;&esp;下颌线明晰,眼底是沉寂的黑。
&esp;&esp;很轻地,季凡灵心里像是被温柔地碰了下,说不出的感觉。
&esp;&esp;她低眼,伸长了手接过杯子:“……谢谢。”
&esp;&esp;“喝完就回房间。”
&esp;&esp;傅应呈转身走开,顿了下,又冷着声线补上一句:“省得感冒传染我。”
&esp;&esp;“……”
&esp;&esp;
&esp;&esp;傅应呈走回自己的卧室,在卧室厕所的洗手台,冲水用力抹了把脸。
&esp;&esp;水流汹涌。
&esp;&esp;他双臂撑在洗手台上,手背青筋暴起,垂着眼喘息,水珠大滴大滴顺着下巴砸落。
&esp;&esp;镜子里的脸和刚才截然不同。
&esp;&esp;冷漠和平静像水面被石子打破,晦暗的眼底情绪翻涌,自责,恼火,暴戾,慌乱,埋藏极深的恐惧……像冰冷的蛇吐着森冷的蛇信,徐徐爬过人的脊椎。
&esp;&esp;在她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里。
&esp;&esp;经年封存的伤疤又一次血淋淋地撕开,刺痛,没顶,足以让人失去理智。
&esp;&esp;傅应呈走向床头,拉开抽屉,翻出一瓶药,倒出几粒,丢进嘴里,就这么囫囵吞下。
&esp;&esp;他坐在床边,手掌遮着眼,缓慢平复着呼吸。
&esp;&esp;过了很久,他吐出口气,睁开眼,收起药瓶。
&esp;&esp;突然注意到别的什么,原本已经平静的眼底又掀起新的波澜。
&esp;&esp;他的大腿上,还留着浸透的湿痕。
&esp;&esp;深色面料的西装裤,潮湿的痕迹格外明显。
&esp;&esp;……她曾坐在那里留下的痕迹。
&esp;&esp;湿润的,潮热的,柔软的触感,水流从她的身体渗透布料,触及他的大腿。
&esp;&esp;再加上她的肤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