峦,俯瞰着泡沫飞溅的瀑布——这是与大自然的精神交流。真正的孤独却是
处在人群中,却不被人爱,也没有所爱的人。
六七年后,拜伦移居意大利后继续写了本书的三四章。这时,诗人感情
的深度和广度都与往日大不一样。诗人的孤独感在性质上又起了变化。过去
的那种对人类所怀的恐惧感由于环游了人事的世界而变成了对人类的憎恶。
因而他再一次地躲进了自己的内心世界。这个“最不适合与人群为伍的人”
做不到随声附和,因此:
哪里有崇山峻岭,哪里就有他的朋友出现,
哪里有波涛翻滚的大海,哪里就是他的家园……
沙漠、森林、洞穴、浪花飞溅的泡沫,
都是他的伴侣;它们所说的是一种共同
知晓的语言,
比用他的本国语写就的典章文籍更加清晰,
他也经常地把这些东西抛到一边,
而去细读那被阳光映照在湖面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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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自然的书卷。
这时,主人公的孤独感逐渐变成了忧郁感。他在极其深切的沮丧之中转
向了自然那浩森的洪波——那海洋,那一望无垠、奔放不羁的海洋一扫他胸
中郁积的孤独,给予他的苦难以安慰。在前面我们已经说过,像雪莱一样,
拜伦也希望在海洋中寻找弥合心灵的创伤的药剂。但是,就连那波平如镜的
涅密湖也没有给主人化带来平静和安慰。于是,这种忧郁已变成了满腔的怒
火。接着,哈罗尔德以非常绝望的音调呼叫:
我们从青春进期就枯萎凋零,剩下苟延残喘的光明,
疾病缠身——福泽无份——饥不得食,渴不得饮,
虽然直到最后,在濒临死亡的惨境,
还有一个如我们最初所寻求的幻景仍在把我们诱引,
但一切都太迟了——这样我们就遭受了双重的不幸。
爱情、名誉、贪欲、野心——全都一样,
无一不是可鄙的邪恶和毫无价值的幻景,
因为它们虽然名称相异,却都是转瞬即逝的流星,
而死亡就是它们的火焰熄灭之处冒起的黑色的烟云。
但在这种忧郁、愤怒的情绪中还贯穿着对自由的追求。虽在前半部,哈罗尔
德就对被征服的希腊人这样大声疾呼:
世世代代做奴隶的人们!你们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