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故渊用眼角扫了扫她,微微一顿。
“这样我算不算也是白发了?”她眼睛亮亮的。指了指自己那满头的雪。
心口微微一动,沈故渊板着脸道:“算,你再走久一会儿,整个人都能算是雪人。”
说罢,自顾自地往前走了。
池鱼连忙拔着腿想跟上去,奈何这人腿长力气又大,在这雪地里走得丝毫不费力,她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没能追上。
“师父……”她可怜巴巴地喊了一声。
前头的人仿佛没有听见,雪白的长发翻飞,袖袍也跟旌旗一样地飞舞着。
叹了口气,池鱼认命地继续往前走,直到腿走得酸了,才停下来揉一揉。
“上来。”前头响起个冷冰冰的声音。
池鱼一愣,抬头就看见方才那走得很远的人半蹲在了自己面前。
“啊?”她有点没反应过来。
沈故渊不耐烦地道:“让你上来!”
池鱼被他凶得一抖,立马扑上人家的背。把人家撞得微微前倾。
“真重!”站起身,沈故渊嫌弃地撇了撇嘴。
池鱼趴在他背上,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想了想,把外袍给解了,举过两人的头顶。
沈故渊微微一顿,皱眉道:“傻子,你不冷吗?”
“不冷。”池鱼笑眯眯地道:“我这样也算把自己都裹起来了!”
微微一哂。沈故渊摇头,继续往前走。
雪越来越厚,然而他却走得很稳,池鱼在他背上一点都没觉得颠簸。两人距离很近,她一低头就能碰到他的头发。
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池鱼低头,轻轻在他头发上落下一吻。
沈故渊突然就一个趔趄。
“师父?”池鱼吓了一跳,连忙攀住他的肩膀,心虚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若无其事地站稳,他继续往前走。
郑嬷嬷在仁善王府等了许久了,两个时辰前感觉到自家主子去了月老庙,算算时候,就算没有马车,爬也该爬回来了。可看看门口,还是连影子都没有。
“我总觉得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打了个呵欠,池鱼迷迷糊糊地道:“咱们还没到王府吗?”
沈故渊镇定地道:“你先睡一觉吧,就快到了。”
“唔。”池鱼将举着衣裳的手慢慢收回来,头耷拉在他的背上,靠着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