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已经在准备回去了。”打断她的妄想,郑嬷嬷垂眸道:“他本是要交代事情的,但方才回来,直接扔了一本册子给老身,让老身和苏铭去办,他已经先行施法,准备回月宫。”
瞳孔微缩,池鱼愣愣地转头看了一眼主屋。
房门紧闭,里头恍然有光倾泻出来。
“不会的。”池鱼摇头,咬牙便冲了过去。
“姑娘!”郑嬷嬷低喝一声,想拦已经是来不及,只能看她撞上门去再跌回地上,如同撞了一堵墙。
连忙过去将她扶起来,郑嬷嬷又心疼又好气地道:“主子施法回月宫,哪里是您能闯得进去的?”
池鱼撑着地跌坐着,神情有些呆愣:“他当真舍得我?”
郑嬷嬷已经不忍心说出答案了。
门扉微微泛光,池鱼盯着盯着,眼泪便又决了堤。
只有她一个人舍不得吗?舍不得那个将她从火场里救出去的人,舍不得那个为她出头教训沈弃淮和余幼微的人,舍不得那个喜欢人间小玩意儿和糖葫芦的人,也舍不得那个每夜都抱着她入睡的人。而他,一点感觉也没有?
“想见沈弃淮?……那就别问了,跟我来。”
“你只管一时糊涂朝人射箭,其余的交给我。”
“公堂之上也敢伤人,谁给你的胆子?”“我给的,你要是不服气,来找我说。”
“你是我沈故渊的徒弟,我的徒弟,只有别人高攀的份儿。”
……
喉咙里哽得生疼,池鱼伸手,拍上那坚固如铁的门,一下下的拍得“哐哐”作响。
“沈故渊,你曾经问过,我的感情是不是当真拿得起放得下的,我现在告诉你真话,我这个人。拿起了很难放下,我放不下。”
“你能不能别走?你走了,我可当真嫁给叶凛城了。”
“师父……”
郑嬷嬷听得心酸,轻轻拉了拉她的胳膊:“姑娘,好了,主子去意已决,您留不住的。”
池鱼挣脱她的手,坐在地上曲起膝盖,死死地抱着自个儿:“我不信,他会出来的。”
被雨淋透的衣裳全部贴在身上,风刮过来,遍体生凉。
郑嬷嬷心疼得很,却也没别的办法。宁池鱼拦不住主子,她也就无力回天。
长叹一口气,郑嬷嬷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先拿着册子离开,去办好主子交代的事情。
雨越下越大,整个京城都笼罩在雨幕里,屋檐哗啦作响,池鱼听着,却觉得天地都寂静得很,静得只剩下雨水的声音了,别的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