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如此,沈含章稍显错愕。
早前云霁不止一回跟他提过,说是这个小妹看似柔善,但真把人惹急了,气性比谁都大。
沈含章没当回事儿。
一个是因为与他无关,另一个则是……云浓心喜与他,不曾对他发过脾气。
这是头一次。
沈含章诧异片刻。
待回过神来,应答的声音依旧温和如梦,像是安慰:“臣戴面具睡即可,公主不必多虑。”
只是这话,并未起到安慰。
尤其是他油盐不进的平静,反衬的她在无理取闹。
云浓好歹也是公主,即便皇室微弱,也有帝女骄傲,有心发火,可看着他不复康健的消瘦模样……
是她害沈含章至此的。
他的固执,如何不是维系身上最后的骄傲?
想通这些,反而没了发火的底气。
云浓深吸口气,忍下酸楚继续好声好气劝:“我都说了,戴面具而寝,于你伤口无异,会好的很慢。”
“那便慢吧。”
沈含章无所谓,左右他如今剩下最多的就是时间。
他不在乎自己,云浓却是心痛,胸口有股气不上不下,憋的她难受。
软的这招行不通,云浓疲惫阖目。
再睁眼,已有了决定,面上柔善不再,微抬起下巴显得高傲,“沈含章!”
沈含章睫羽微抬了下。
因着心中那份情愫,云浓对他自来小意,这是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叫他沈含章三字,感觉自然不大一样。
“本宫是公主!”
沈含章望着她静等后话。
果真云浓正色道:“你当听我的。”
*
因着绑手闹了一通,云浓本以为会睡不着。
但出乎意料的是,等到两人复躺进软被,鼻息间又闻到那股淡淡的药香,困顿竟很快漫上心头。
她混混沌沌的酝酿着睡意。
正值朦胧间,自有更声自远方传来。
伴随着风刮窗柩的响动,旁边衿被再次被人掀动。
沈含章的影子覆在她身上叫:“公主?”
云浓攥手不曾回应,心却随着他呼唤扑通乱跳。哪怕明知他有伤!哪怕又明知自己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