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浅迅速起身,起身的同时暗暗用力将卷起的衣袖甩下,而后抬手,面色如常地对伏念行礼:&ldo;伏先生。&rdo;伏念脸色淡淡:&ldo;明日便要开课了,赵先生的课程筹备得如何了?&rdo;
&ldo;差不多了。&rdo;
&ldo;那就好。&rdo;伏念点点头,目光落到张良身上,&ldo;子房,你随我来。&rdo;
&ldo;是。&rdo;张良点头,伏念转身就走,张良目不斜视地抬脚跟上。
然后在他经过赵安浅身边时,赵安浅听到低低的一句,近乎耳语,咬字却格外清晰:&ldo;第二个。&rdo;
赵安浅:&ldo;……&rdo;
☆、诏令
合术开设了一月,一切看起来渐趋平静。
&ldo;无由这段时间……倒是安分。&rdo;颜路一边给一株萱草剪枝,一边淡淡说道。正在晒书的张良稍稍一顿,淡淡笑了笑:&ldo;确实。&rdo;
……就是最近突然罚学生罚得狠了点。
张良若无其事地继续手上的活计‐‐看来,子慕等人对阿浅的抱怨,听到的不止自己……
&ldo;一犯错就罚抄儒家经书,十卷起步……&rdo;张良似笑非笑地看着赵安浅,&ldo;阿浅,你比当年掌门师兄惩罚我时还要狠啊?&rdo;赵安浅的表情有瞬间的僵硬,而后一抬眼,有些诧异地看向张良身后‐‐门口。张良后背一凉,挂着僵硬的浅笑转身。
空空如也……
张良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果不其然地看到眼前的少女手撑着肚子笑得不能自已,唇角上扬的弧度似乎永远也压不下来,眼角眉梢的笑意朗若四月天。
一瞬间的恍惚后,张良淡淡勾了勾唇角,将原本打算说出口的话悄悄咽了下去,转而笑道:&ldo;小圣贤庄即便不必为钱银费心,但简牍损耗突然遽增,二师兄怕是需要多操心不少了。&rdo;赵安浅一挑眉:&ldo;子房这是心疼了?&rdo;
张良:&ldo;……&rdo;这姑娘已经不是第一次用这么奇怪的语气说起他和颜路了……
&ldo;行……我不闹了。&rdo;赵安浅轻咳一声,敛了敛笑,又恢复了平时惯常的漫不经心的表情,手却在怀中一掏,紧接着把一块简牍抛到了张良怀里,&ldo;那边催我把小圣贤庄的学生名单分门别类地写好送过去。&rdo;她语气淡淡里几分讥诮,尤其在&ldo;分门别类&rdo;四个字上加了重音,而后对着张良挑了挑眉,&ldo;晚上给我?&rdo;
张良垂眼,看着手心里那片竹简,其上的笔迹已经不算陌生。
半晌,淡淡回道:&ldo;可。&rdo;
赵安浅唇边笑意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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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相国李斯请焚书:
‐‐臣请史官非秦记皆烧之。非博士官所职,天下敢有藏诗、书、百家语者,悉诣守、尉杂烧之。有敢偶语诗书者弃市。以古非今者族。吏见知不举者与同罪。令下三十日不烧,黥为城旦。所不去者,医药卜筮种树之书。若欲有学法令,以吏为师。
始皇纳之,遂下焚书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