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门外头忽然一阵乱。
&esp;&esp;她听见绿痕略微有点慌乱的声音,在极力拦着一个人。
&esp;&esp;“……家主正在静修。三爷您先等等,等家主静修完毕,自然会见您!”
&esp;&esp;春芽心尖便是一颤。竟然是云晏来了?
&esp;&esp;云晏在这个节骨眼儿来了,他是来做什么?
&esp;&esp;顾不得手上、身上的伤,她忙起身走到窗边。
&esp;&esp;又怕被人看见,便小心躲在窗帘后面。
&esp;&esp;窗纸朦胧,看不清外头的人,只有影绰绰的一团光晕。
&esp;&esp;可她却也能认出是他来。
&esp;&esp;他衣裳上的反光,总与别人不同。他管着侯府的商铺,侯府里的银钱都是从他手上过,于是他奢靡惯了,身上的料子永远是最好的,他身上那些绸缎的反光便比别人的更加华贵闪亮。
&esp;&esp;他走到哪儿,即便立在万人中央,总是熠熠闪光的,叫人总能他盯着家主抱她入床帐
&esp;&esp;春芽伏在地上,绝望地想:这一刻的自己,终于也跟那满地摔碎的瓷片、撕裂的布帛一样,被摔碎了。
&esp;&esp;被云晏摔碎了……
&esp;&esp;那些瓷器、衣裳破碎的只是形体;而人呢,总是要到心都碎了之时,才真的是破碎了。
&esp;&esp;阮杏媚加之于她身上的那些,虽然让她身上现在千疮百孔,留下大大小小无数的伤口,却都不足以摔碎她,因为阮杏媚伤不到她的心。
&esp;&esp;云毓没理云晏,先急切地蹲下来,伸手撩开她凌乱了的发丝,查看她的情形。
&esp;&esp;“你可有事?”他清澈的眼底全是自责和关切。
&esp;&esp;春芽已是说不出话来,张着嘴出不了声,只有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
&esp;&esp;云毓清隽白皙的脸上,登时急得通红。他高喊吩咐,“请太医来!快!”
&esp;&esp;绿痕闻声,慌忙转身出门去吩咐。脚步太急,险些绊在高高的门槛上。
&esp;&esp;只有云晏对春芽的情形毫不在意,他仿佛压根儿看都没看过春芽,依旧执着于他与云毓的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