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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唐缈二话不说就蹿到船舷边上去了。

两人上岸后不敢走远，选择在港口附近吃了碗面，当然只是唐缈一个人吃，淳于扬背手站着，隔着口罩几层纱布都感觉到他的嫌恶。

尤其当唐缈捧着公用的碗，举起公用的筷子，加了公用的辣椒油，低头拌面时，他看他的眼神就仿佛正在看一个死人。

唐缈迟钝，压根儿察觉不到，到处跟人聊天，不知怎么就惹毛了摆面摊的姑娘，被她一路追打到江边。

逃回船舱后，卖面姑娘依然在下面叫嚷：&ldo;刚才那个吃面的!几巴日的!给老子出来!看老子不打死你!&rdo;声音高亢，穿云裂石。

重庆女服务员便骂唐缈：&ldo;你娃脑壳没脑花儿，武汉的妹子你也敢惹!&rdo;

唐缈委屈地抱着头：&ldo;我夸她人漂亮面也煮得好吃，她说我耍流氓调戏她;后来我改口说人不漂亮面也不好吃，她又说我砸她招牌，怎么说都不对，真是难搞!&rdo;

女服务员说：&ldo;她哪有你漂亮，下回你她再骂，你就喊&lso;我比你白!&rso;&lso;我比你白!&rso;&rdo;

&ldo;……&rdo;唐缈问，&ldo;姐姐，我们男同胞不以白为美。&rdo;

&ldo;就是比她白!&rdo;女服务员已经懂得护短了。

淳于扬没跟唐缈一起逃跑，而是另外去了码头附近的鱼市。

那鱼市里污水横流，臭气熏天，接踵摩肩的人流还在其次，稍不留神就踩到死鱼死虾腐烂内脏。淳于扬鼓足了八辈子的勇气才踏进去，回来把个鲜活的东西扔在唐缈怀里：&ldo;送你的，武昌鱼。&rdo;

女服务员正在和唐缈聊天，顿时眼睛一亮，抢过鱼说：&ldo;我来烧!&rdo;

她烧的是纯正重庆味儿，放了半斤多花椒，淳于扬难得肯吃别人碰过的东西，却用筷子翻了半天都没找到鱼。唐缈眼尖，偷偷叼出来吃了，然后独自坐在船尾喝了两壶凉开水。

过了武汉，长江拐了个大弯通往宜昌，淳于扬即将下船。唐缈跟他相处了几天，觉得这人挺随和，因此很不舍得。

淳于扬后来也没喂他吃过糖，害怕把他吃成傻子，不好交代。

临行他嘱咐：&ldo;我下船之后，你要小心。&rdo;

&ldo;小心什么?&rdo;唐缈问。

淳于扬便从兜里掏出一粒小白兔奶糖，当着他的面慢慢剥开糖纸，修长的指节轻轻撩过雪白的糖身……唐缈眼睛都直了，他这辈子最喜欢小白兔奶糖，奶味浓郁，好吃!

&ldo;给我行吗?&rdo;他央求。

淳于扬把糖扔进了长江里，然后将口罩拉到嘴下方，说：&ldo;小心别乱吃东西。&rdo;

&ldo;你干嘛扔了?&rdo;唐缈望着奶糖落水处，惋惜得不行，&ldo;你真坏!&rdo;

&ldo;这就坏了?&rdo;淳于扬说，&ldo;恐怕你还没福气见识我真坏起来的时候。&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