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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哈利扫视众人，发现三张他可以信赖的友善面孔，包括即将离去的长官毕悠纳&iddot;莫勒、哈福森和贝雅特&iddot;隆恩。他没跟任何人的视线接触，也没人想跟他四目相接。哈利对自己在犯罪特警队的人气不抱幻想。莫勒曾说，比乖戾的酒鬼更令人讨厌的只有高大又乖戾的酒鬼。哈利是个身高一米九二的乖戾酒鬼，而他是个优秀警探这一项只能稍微为他加分，此外没有更多帮助。大家都知道，哈利要不是一直被莫勒保护在羽翼下，早就被逐出警界了。大家也都知道，如今莫勒即将离开，高层正等着哈利做出不当行为。矛盾的是，现在使哈利得到保护的功绩，同样也让他永远被放逐为局外人，只因他搞垮了一位警察同事，也就是绰号为王子的汤姆&iddot;瓦勒，犯罪特警队的警监。过去八年来，汤姆一直是奥斯陆大型军火走私活动背后的主谋之一，最后他死在坎本区学生宿舍地下室的血泊之中。三星期后，在警署餐厅举行的简短仪式上，总警司咬牙切齿地表扬了哈利清除警界害虫，承认了他的贡献，哈利则表示感谢。

&ldo;谢谢。&rdo;那时哈利说，并扫视在餐厅集合的警察，想看看是否有人在看他。原本他只打算说&ldo;谢谢&rdo;两个字，但一见众人避开他的视线，脸上带着嘲讽的微笑，他不由得火冒三丈。于是他又说：&ldo;我猜这下某人会更难把我踢走了吧，否则媒体可能会认为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害怕我也会查到他身上。&rdo;

这时，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全集中到哈利身上。他继续往下说。

&ldo;各位不用大惊小怪。过去汤姆&iddot;瓦勒是我们犯罪特警队的警监，他仗着自己的职位进行不法活动，还自称王子。而且大家都知道……&rdo;哈利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一张又一张面孔，最后停在总警司脸上，&ldo;既然有王子，通常就会有国王。&rdo;

&ldo;嘿，老哥，在想什么啊?&rdo;哈利抬头一看，见是哈福森。

&ldo;在想国王的事。&rdo;哈利咕哝着，从哈福森手里接过一杯咖啡。

&ldo;呃，有新人来了。&rdo;哈福森伸手一指。

摆满礼物的桌子旁有个身穿蓝色西装的男子，正在跟总警司和莫勒说话。

&ldo;那是甘纳&iddot;哈根吗?&rdo;哈利啜饮一口咖啡之后说，&ldo;新上任的pas[2]?&rdo;

&ldo;现在已经没有pas了，哈利。&rdo;

&ldo;嗯?&rdo;

&ldo;已经改成pob[3]了，这个官阶是四个月前改的。&rdo;

&ldo;是吗?那天我一定是生病了。那你还是警探吗?&rdo;

哈福森微微一笑。

新上任的队长看起来很机灵，也比备忘录上写的五十三岁看起来年轻。哈利注意到哈根身高中等，身材精瘦，脸、下巴、脖子上有着明显的肌肉线条，说明他过着苦行僧般的生活。他的嘴巴平直坚定，下巴向前凸出，可以视其为果断的象征。他头上残存的头发是黑色的，仿佛在脑袋周围形成半个花冠，而且相当浓密。若你觉得这位新任队长的发型很怪异，放心，不会有人来责备你。不管怎么说，那两道粗大的眉毛预示着他体毛旺盛。

&ldo;这人是从军方空降来的，&rdo;哈利说，&ldo;搞不好他会立下起床号的规矩。&rdo;

&ldo;他应该是个好警察，才会被调到这里吧。&rdo;

&ldo;你是说根据他在备忘录里写的自我介绍吗?&rdo;

&ldo;很高兴听见你的想法这么正面，哈利。&rdo;

&ldo;我?我总是急于给新人一个公平的机会。&rdo;

&ldo;重点在于只有&lso;一个&rso;机会。&rdo;贝雅特加入他们的对话，把金色短发拨到一旁，&ldo;哈利，我刚刚好像看见你一瘸一拐地走进来。&rdo;

&ldo;昨晚我在集装箱码头碰到一只过于亢奋的警卫犬。&rdo;

&ldo;你去集装箱码头做什么?&rdo;

哈利仔细端详贝雅特片刻，才给出回答。显然担任鉴识中心主任的职务对她有益，也对鉴识中心有帮助。贝雅特一直是个称职的鉴识专家，但哈利必须承认，过去他并未在她身上看见明显的领导才能，因为贝雅特从警察训练学院毕业后加入劫案组时，还是个习惯自我贬低的害羞内向的年轻女子。

&ldo;我想去看看佩尔&iddot;霍尔门陈尸的集装箱。告诉我，他是怎么进集装箱码头的?&rdo;

&ldo;他用钢丝钳把大锁剪断，钢丝钳就在尸体旁边。那你呢?你是怎么进去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