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们的婚事是她主动提出来的,南兰没有寻常闺秀的矜持婉转,她说话和做事都很直爽,但不可能永远是她在主动。
&esp;&esp;或许她也在等待他主动了解她。
&esp;&esp;果然听他这么问,南兰轻轻笑了,神情里并没什么意外。
&esp;&esp;她仰头回看他的目光也从无躲闪逃避,坦坦荡荡,凝水的杏眸转眄流光,烛光下素净的玉面盛着淡淡的笑意,璨然生辉。
&esp;&esp;南兰竟反过来问苗人凤:
&esp;&esp;“你知道我惊鸿一瞥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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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五日前,河北沧州。
&esp;&esp;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即便是官道上也覆盖了厚厚的一层积雪,车马行驶在其间不免有些艰难。
&esp;&esp;但南家的车夫有一手高超的赶车技艺,这样的风雪天气仍然在主家的催促下将马车赶的越来越快。
&esp;&esp;到了河北沧州,离京城也就不远了。
&esp;&esp;三年前被突然调任外放出去时南仁通还很是惴惴不安,如今再次调回京城他便又志得意满了。
&esp;&esp;而能有如今的一切,盖因他生了一个好女儿。
&esp;&esp;“这次到了京城,你的婚事就该办起来了,爹爹已经给你备下十里红妆,如今又有了这宝刀添妆,定然让你风风光光地过门……”
&esp;&esp;南仁通想象着那一幕,几乎兴奋地忘乎所以。
&esp;&esp;这番话听来似乎是一番拳拳爱女之心,然而坐在对面的南兰听着父亲这些老调重谈的话,清丽玉面上一双远山黛眉却轻轻蹙起,心下其实是有些厌烦的。
&esp;&esp;她淡淡道,“爹爹就这么高兴把女儿嫁给人做侧室吗?”
&esp;&esp;南仁通愕然一刹,“怎么会?那小少爷对你一腔情深,你们可是青梅竹马,又共经患难的关系!”
&esp;&esp;下意识地反驳后,他又绞尽脑汁地开始搜寻证据,不知是想要说服南兰还是想要说服他自己。
&esp;&esp;“当初离开京城时他一直骑着马送你到几十里外才肯依依不舍回去,他承诺了要你等他来娶的,怎么会只让你做一个小小侧室……”
&esp;&esp;南兰听着这些种种,神情没有丝毫动容,裹在白狐裘里的一张雪白晶莹的小脸反而越发清冷,宛如雪苞琼枝,美地无瑕无垢,出尘绝世。
&esp;&esp;“满汉有别,他家里并不是他做主。”
&esp;&esp;她冷静又理智地指出关键,堪称一针见血,南仁通白胖的脸抖了一抖,他心里未尝不明白他女儿的话说的可能性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