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明姝登时站起身,朝谢太妃和晏依玉行礼,“太妃,王妃。”
晏依玉垂首,肯定道:“婆母,那珠串就在明姝的右手腕。”
谢太妃走近,目光锐利地扫过她右腕上的佛珠,紧蹙的眉头刹那松开,“这珠串不是本太妃的。”
晏依玉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我们来的时候她手腕空空如也,珠串丢失她手腕就多了佛珠串,婆母你再仔细看看。”
程明姝脑子转得极快,立时明白现在的时局。
晏依玉丢了太妃的佛珠串,误以为她偷了。
程明姝将衣袖往上捋了捋,光明正大地伸出右手,让谢太妃看个仔细。
谢太妃摇首,“确实不是那串。”
难道是她冤枉明姝了?晏依玉不由心慌,结结巴巴道:“这、这……”
但明姝手上突然多了一串佛珠串委实奇怪,谢太妃语气严肃,“明姝,你这佛珠串从何而来?”
程明姝不慌不忙,将方才的事情娓娓道来。
“回太妃,妾刚刚在此等候,遇到一位高僧见妾怀有身孕,特意赠予的,高僧说它可以保平安、增福泽,妾便戴上了。”
谢太妃继续问:“那你在这儿等候什么?”
程明姝没有立时回答,有些为难。
晏依玉抢先质问:“你快说,你在这儿做什么?是不是偷了婆母的佛珠串?”
她就说嘛,那佛珠串好好安放,怎会不翼而飞,一定是有人动了手脚。
明姝吃过午膳不来静室,反而在外面闲逛,说不准就是偷了在藏匿,让她被太妃责怪。
“王妃,你冤枉妾了,妾用过午膳就来后院寻太妃,但静室数量颇多不知太妃在哪一间,妾身体笨重走得慢,只好让丫鬟去一间间地找,这才耽搁了许久。”
仿佛是验证她说的不假,碧萝抹着脸颊的细汗,小跑前来禀报:“主子,找到了,太妃就在东南方向第三间静……奴给太妃、王妃请安!”
碧萝说到一半,见到两个主子立刻躬身行礼。
事到如今真相大白,程明姝压根就没有偷过佛珠串,手腕上的佛珠串是相国寺高僧赠予的。
迟迟没有去太妃身边,也是因为没有寻到静室耽搁了。
谢太妃转过头,怒视晏依玉,斥责道:“你看看你,做事粗枝大叶、莽撞冒失,既丢了东西,又没有证据便随意诬陷他人,渊儿怎么就看上你了!”
晏依玉垂首,脸色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隐于尘埃。
她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结果,站在那里,尴尬至极,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默默承受谢太妃的指责时,程明姝站出来为她说话,“太妃,王妃也是一时心急,看错了,不是故意的。”
“她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你,你还替她说话?”
“妾为了王妃,也是为了太妃,更是为了家宅安宁。”
指责争吵只会无休无止,平白让人看笑话。
谢太妃怎么不懂这个理?她只是太气了,晏依玉蠢钝如猪,连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反观明姝,谢太妃越看越舒心。她聪慧善良,见识高远,若是渊儿的正妻,定能将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
谢太妃叹了口气,她也明白这不过是自己的空想,明姝的身份注定她做不了王府主母。
小叶紫檀珠串遍寻不见,谢太妃别无他法,只得捐出大笔香油钱,以表虔诚。
古寺晚钟悠悠,声传九霄。三人赶在金乌落山前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