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迎儿突然向后一仰,跌落下去。
徐流离眼疾手快,将她一抱。他看不清她表情,却听见她胸口大大起伏,张口难以呼吸。可这个当口他也不敢说话,只是这样一直抱着。
抱了一会儿,他却胸口闷热,他在黑暗中盯着她用唇齿呼吸,忍不住一股冲动,向下吻去。
文迎儿方才被惊得魇住了。
将女子当药引,做法事,是因为她没有死,令她的爹爹感到心悸。将她烧死,也是一场法事,是因为她是全族最后一个生存者,需要用她来安抚地下的崔家亡魂,不惊扰圣驾……
怪不得她看到她的爹爹,那高高在上的官家,世人的皇帝,却觉得恶心得有如一只蛤蟆!
不过她只是听到耳朵里,而不是全盘地想起来。若是想起,自己恐怕已经难以抑制地冲出去,要和那两人同归于尽了。
而听在耳朵里,只是一个亲近可悲的人的故事,听完义愤填膺,骨头震颤,却已然能保持身体的平静。
徐柳灵这个吻吻下来的时候,她伸手扼住了他的喉咙。
他的这个举动,无异于将她视作囚笼里无助的女子,可以任人宰割。
徐柳灵愣在半空,她虎口抵在他喉结处,那处是男人的敏感,被她抓着十分疼痛,而她手上力气竟然极大,仿佛若再使点劲就能把他喉结捏碎一样。这是他未想到的。
这时那管通道:&ldo;哎……今日说多了,我是来替官家看你做法事的,你做了还得捧着药引跟我回宫去复命,若过了今晚吉时没吃下你这药去,官家定要治你的罪,那到时候就别怪徐柳灵得上宠了。&rdo;
&ldo;本道明白……&rdo;谢素拍一拍手,上来几个小道士,开始给他撘案几香炉。
正等候间,有个小道猛地大叫:&ldo;有人!&rdo;
文迎儿倒吸一口凉气,那徐柳灵也吃了一惊。
这屋子如此严密,既没人开锁,怎么会发现他们。眼下无光,窗上无影,徐柳灵不知所以,手口渐渐发抖。
&ldo;一惊一乍什么?哪里有人?&rdo;
&ldo;下楼了!&rdo;
&ldo;果真?快追啊!&rdo;
外面又听得下楼阶的脚步声,竟然还不是一个人,是两个。文迎儿听上去,脚步一沉一轻,笃笃踩在外面楼阶上,似乎正在奔逃。
还有人藏在顶楼吗?她望向徐柳灵,徐柳灵在黑暗中摇摇头示意,他此时已经嘴唇发紫了。
&ldo;别过来!再过来就杀了你们!阉人!啊‐‐&rdo;
是一个女子的声音,远远听着听不大清楚,猜测可能是隔壁屋内的女人藏在外面要逃出去,却被小道士们一出现给截了个正着,继续逃跑在楼梯上纠缠起来了。
眼下虽然觉得她们可怜,但却毫无担心她们的闲暇,因为抓人与惨叫就在外间,她只能屏息凝神,尽量克制自己的害怕,警惕和自保。
她环顾这屋内,周边有一木高桌,一把椅子。因这屋子正是顶楼,恰恰有一天窗,若有人开锁闯入时,或可以攀上去从天窗走。但这路线似乎崎岖了些,若来人太快,则没办法太快逃走,可现在又不能发出动静推桌椅过去。
再看周遭,只有一扇墙上明窗,可这阁楼顶楼乃是三层,从明窗跳下去,恐怕摔个半死。她也很清楚,既然徐柳灵带她走得是地道,那势必外面有人看守。所以恐怕被发现就是死路一条,无论如何回不了地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