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致池棠一直到回到家还是难过得没能回过神来。
池长庭看着心疼,把她提到书房,安慰道:“又不是一去不回?太子已经给武威王府下了调令,让郭雍兄妹亲自带兵护送陆先生西去,确保万无一失。”
池棠这才觉得好受了点,但开口还是忿忿:“这次一定又是秦归出的坏主意!及笄礼那天还躲在树上偷窥,不知藏着什么阴谋诡计,幸好被我发现了……”
池长庭淡淡一笑。
主意是不是秦归出的不知道,但向皇帝献计的却另有其人——
……
“今年元月末,臣曾托陆先生调取去年的司农寺留档,”丽正殿中,颜松筠皱眉沉眸,“难道竟是为了这件事?”
李俨沉默片刻,问道:“司农寺查得怎么样?”
颜松筠神色凝重:“臣翻遍去年下半年各仓署的出入录簿,发现同门下省留档的调粮记录对不上,臣怀疑,去年入仓的新粮被人动过了!”
李俨蹙眉。
从周仪的反应来看,司农寺恐怕有大问题。
难道他截下去年秋天的新粮另有所用?
“可惜周仪为人谨慎,几乎没有留痕,除非开仓对簿,否则很难抓到把柄,”颜松筠叹了一声,“一旦开仓,就难免打草惊蛇,眼下却没有足够的证据知道问题出在哪个粮仓。”
“先查含嘉仓!”李俨道。
要查就查最大的那个。
李俨立即唤来舍人,吩咐道:“去岁河西军数次驰援回乐,护卫太子妃有功,孤欲奖赏,补上其损耗的粮草战马,就从含嘉仓调!”
颜松筠精神一振,待舍人拟好太子令,捧在手上,欣然请退。
退了两步,又被李俨喊住。
“近日小心为上,”李俨道,“陆先生乃前车之鉴。”
颜松筠肃容应下。
……
“颜松筠在抓我的把柄!”
秦归抬眉微讶:“你在司农寺留了把柄?”
周仪淡淡道:“是人总有把柄。”
“哦?”秦归感兴趣地说,“说来听听。”
周仪看了他一眼,道:“陆子衿的事,东宫不会轻易放过我,若是保不住司农寺,日后皇帝也不会信任我。”
秦归笑了笑,道:“要说抓你的把柄,派池长庭上不就行了?他做过你的老师,不是该最了解你?他来抓你的把柄,一抓一个准,何必让个颜松筠来费劲?”
周仪垂眸沉默良久,道:“池先生不会对付我。”至少现在不会。
秦归笑道:“池长庭倒是可爱。”
周仪不语。
秦归低头拨了一下琴弦。
“颜松筠,有个致命的弱点——”
……
周仪离开后,他仍坐在林中。
风过,竹叶簌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