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陶岸歌离世后的第二天,罗叔叔和一个没见过的男人来见他们母子。
&esp;&esp;那个男人虽然英俊,但是眉目间的阴寒让他很不喜欢,他紧挨着母亲的手臂。母亲一动不动,眼泪无知觉地流下来,她再被自责与懊悔折磨。
&esp;&esp;男人名叫莫恒守,是罗叔叔的姐夫,也是他的直属上司,他对母子俩表达了谢意,仿佛他们做了大好事似的,却丝毫不提缘由。
&esp;&esp;莫恒守送给颜帆珠宝、豪车,还给了她一张二百万的支票,有了这些颜帆就不必受限于罗叔叔的掌控了。
&esp;&esp;可颜帆一眼都没有看,只是问他们,为什么,她为什么会死?
&esp;&esp;那天她们没有喝酒,只喝了冰箱里的果汁。
&esp;&esp;罗叔叔厉声喝止她,没有什么果汁,你别胡说八道!
&esp;&esp;是果汁的问题。颜再宁在心里说,果汁是罗叔叔准备的,他那天早上放进冰箱里还特地叮嘱颜帆,这是陶总爱喝的口味,只在国外买得到,她来吃饭就开给她喝,她一定开心。
&esp;&esp;莫恒守让罗叔叔别那么凶,很认真地说:“你们是我们莫家的大恩人,我们上三代打下的祖业险些被一个外姓偷走,是你们帮我们守住了。”
&esp;&esp;他又很亲切地夸奖颜再宁,说小朋友你是大功臣,是最聪明勇敢的小孩。
&esp;&esp;“不!不!别碰我儿子!”颜帆忽然疯了一样把莫恒守推开,怒骂他们是杀人犯,陶岸歌根本不是他们嘴里说的那样恶毒。
&esp;&esp;说着又大哭着道歉,是自己害了她。
&esp;&esp;最后等她说要去报警时,莫恒承抄起烟灰缸将她打晕了。
&esp;&esp;颜再宁吓得尖叫,小小的身躯颤抖着护在颜帆面前。
&esp;&esp;莫恒守撕下了友好的面具,他的厌恶与冷酷,像沼泽一般将弱小的母子淹没:“不识抬举,把她带到我那儿,什么时候听话了再放走。”
&esp;&esp;他们又搬到了新地方,这里比罗叔叔的房子更大、更漂亮,甚至还有人二十四小时照顾他们的起居,后来颜再宁才明白,这是莫恒守对他们的监视,这里不过是一个漂亮的牢笼。
&esp;&esp;颜帆知道自己无法逃脱一个拥有更大权势的男人的掌控后,她变得更封闭忧郁了。她大门不出,那双有着巧劲的手瘦弱得像枯竹,每天只会和颜再宁说话,不停地告诉他:
&esp;&esp;“我不应该给她做那顿饭。”
&esp;&esp;“我不应该答应她做她的理疗师。”
&esp;&esp;“我不应该认识她。”
&esp;&esp;“她就不会死了……”
&esp;&esp;日复一复,年复一年,这份深刻入骨的罪恶感同样根植在年幼的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