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那是不是你女朋友?”王叔捡起地上的电风扇插头,连上电源,风扇瞬间运作起来,强大的气流吹散了屋里令人有些难受的闷热。
“不是。”宋邵礼睁开眼睛,看着身边不断摇动的风扇,“分手了。”
“哎。你们这些孩子啊,年纪轻轻哪懂什么谈恋爱,都是在那瞎混,既找不上好的,也耽误了学业。”王叔看着宋邵礼纹丝不动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样子,之后教育的话也咽回了肚。
许久,王叔长叹一口气,道:“你再讨厌那也是你爸,这么长时间,也该回去看看了,我先回保安室,你要是不想回家就在叔这睡会。”
说罢,王叔起身,拿着钥匙离开,随着沉重的一声门响,宋邵礼再次闭上了眼睛。
房间重归安静,只剩下风扇在不停转动。
夏天的午觉睡得格外让人感觉不爽利。
就算是铺着凉席,也没法驱散皮肤上挥之不去的粘腻感,更何况屋里连个风扇也没有,肖玥从床上醒过来以后,浑身上下被汗湿透,就好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难受的厉害,她穿上拖鞋去卫生间打了一盆水,将毛巾浸湿,脱了衣服一点一点擦拭着身体,擦手臂的时候她看了一下伤口,流血的地方已经凝住了,接下来就是等结痂。
整个身子擦完,人也清爽不少。
把水冲到厕所里,肖玥路过客厅看了看时钟,下午两点半,正好可以去季伯伯那学画画。
房子里静悄悄的,几个屋子门都关着,肖玥不知道他们是在睡觉还是在外面,她也没兴趣知道,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她拿着伞出了门。
中午的太阳是一天中最毒辣的,晒上十分钟脚上就能出个凉鞋印,现在这个时代人们防晒意识不是很强,街上打伞的人几乎没有,肖玥撑着伞在路上走还引来不少人奇怪的视线,只不过她一点也不在乎,继续我行我素。
她现在很需要钱。
一方面是想给母亲改善环境,一方面还有学美术的费用。
上辈子,人们都说学艺术得拿钱来砸,这不是瞎说,事实就是如此,你要学,你总得有画画需要用的东西,画板,铅笔,纸张,颜料,哪个不需要钱?
而且想画好,还不能贪便宜,便宜质量差的画材脆弱易变色,这样下来再好的一幅画也画不出什么水平。
更何况现在她已经下定决心要随季伯伯学画,就不能一直用季伯伯的东西,季伯伯生活已经很困难了,还为了让她学画提供画材,虽然他从来不说,但是她也不允许自己继续占人家便宜。
前世她干得最顺手的工作有两个,一个是当时被逼的实在没钱才去做的色**情摄影,另外一个就是抓拍明星的各种新闻。
前者不提也罢,后者自己现在根本没条件和人脉做这些。
不说别的,最基本的,她手头上连个相机也没有,就算有新闻也没证据,不会有人给她钱。
肖玥苦笑,然后在路边的树荫处坐下。
打量着周围的门面,几乎全是饭馆,要不自己去端盘子洗碗?可是端盘子洗碗也不会要只干半上午的。
一家一家店看过去,肖玥的视线停在一家照相馆上。
照相的话……对了,影楼!
她眼睛一亮,影楼绝对是有相机的,而且十几年前的摄影风格单调,和她死之前那会儿各系风频出的摄影风格没法比,只要让她拍,就一定能让人们满意!
心里有了主意肖玥一阵兴奋,她忙站起身捡起地上的传单团成团,往垃圾桶一丢,决定趁着现在没事去寻找影楼。
正在此时,肖玥远远地看到马路尽头出现了一群年轻人。
这些年轻人蹬着自行车,三五成群的贴在一起,也不怕互相磕碰摔倒。看得出来他们十分兴奋,因为有的人都吹起了口哨,他们的车子全部都是一水儿的山地自行车,这在后来虽然十分常见,但是现在还是没多少人骑,一看就是一群家里富裕的公子哥。
他们骑车的速度很快,完全没有一点自己在人行道上要避让行人的意思,前面有个人差点被其中一辆撞到,气的跳脚大骂,但那个撞人的人见到这一幕还十分挑衅的打个响指,回过头哈哈大笑。
肖玥最讨厌这种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就自以为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自己没本事,只会狐假虎威。
那些人已经骑到她跟前,她往边挪了挪,试图避过他们,但她当下所处的位置是一个环岛,右边是个街道,可以说是避无可避,几辆车子嗖嗖嗖从她身边穿过去,险些把她碰到。
心里一阵心惊肉跳,肖玥喘口气,正准备往前走,一辆自行车却迎面朝着她撞过来,只听见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还来不及反应,肖玥就被一股极大的力道撞得仰面跌倒。
手肘下意识去支撑,皮肤和马路的接触面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她低低地呻吟了一声,皱着眉慢慢坐起身查看。
手肘处是一片血肉模糊,左腰部也因为刚才的撞击,疼的根本站不起来。
“哈哈,我看见了啥,行走的肉球在翻滚?”一个油腔滑调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其余人附和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