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我怎么说……我谢珈宁同意于宣德十二年五月十六日与永宁侯世子戚闻渊一道出游?”
言罢她低笑了两声:“还是说世子也想让我签字画押?”
心道,戚闻渊不是探花郎吗,怎得这都听不明白。
庭院之中一片寂静。
戚闻渊却听到了海棠花开时的簌簌之声。
他郑重其事:“我并无此意。”
珈宁忽然想到什么:“那日是只有你我二人?”
戚闻渊道:“若是夫人还想要约上两位妹妹或者程家娘子……”
珈宁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打断了他,又学着他往日的语调:“一切都由世子安排便是。”
她好奇的是他最初的打算。
若是加上了她的意见,反而没什么意思了。
珈宁看着戚闻渊黑漆漆的眼睛,语气少有的严肃:“我想要世子安排的。”
戚闻渊迟疑许久,方才问道:“夫人以前的生辰都是怎样过的?”
端阳那日他想了两套关于珈宁生辰的章程,本以为都派不上用场了……
谁知珈宁真的好心答应了他。
她心善,没有拒绝他。
他总不能恩将仇报让她过个不痛快的生辰。
这非君子所为。
珈宁正色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阿娘为我准备的生辰与世子为我准备的生辰是两码事。”
“世子总说自己不会说谎话,其实我也是一样的。”
“我既然说了是想要世子安排的,那便是当真好奇世子自己的想法。而不是期待世子学着母亲的模样,办一场画虎类犬的生辰宴。”
她忽然就很想知道,在这个木头的眼中,她会因为什么欢喜。
珈宁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辛苦世子了。”
听罢珈宁所言,戚闻渊沉思良久。
他自己的想法吗?
庭院中忽然起了风,吹得枝叶间的占风铎叮铃作响。
戚闻渊向来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
端阳那日他侥幸赌赢了,本该拿着赢来的筹码爽快离场,而不是在这里得寸进尺,最终落个满盘皆输的下场。
但他既已跟在珈宁身侧看过既定之路以外的水色与夕阳,便不愿再退回清幽寂静的水华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