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哭的那位是她女儿。”
珈宁眉心愈蹙愈紧:“然后呢?还不快送她去医馆?这雨还下着呢,就任由她在地上躺着?”
织雨摇了摇头,低声叹了口气:“那人见着那小姑娘和妇人俱都穿得破破烂烂的,不欲理会呢。”
珈宁往前一望,只见那撞人的车夫已经翻身上马,似是将要离去。
雨点无休止地往被撞伤的妇人身上砸去,她身侧的稚女只得用小手挡在她头上,试图遮住细密的雨线。
周围撑着伞的行人行色匆匆,似是因为畏惧那高门子弟,俱都不敢上前去帮上一把。
珈宁最是见不得这种恃强凌弱之人。
更是见不得有小姑娘在她面前这般哭喊。
她翻身下了马车。
却因为在车上坐久了,踉跄一下,溅起些许水花,染污了流光溢彩的裙摆。
珈宁恍若未觉。
她一面快步行至妇人身侧,一面塞了一把碎银到织雨手中:“去,寻个大夫来,要快。”
那高门弟子听着身后的动静,一时来了兴趣,当即叫停了车夫,掀开车帘向后望去。
却见雨幕中疾走而来一位窈窕少女。
nbsp;青丝盘成圆髻,其间簪有一支不甚起眼的木簪。
衣裳瞧着倒是颇为华贵……
他舔了舔下唇,是个年岁尚轻的妇人啊。
“可看清后面那架马车是什么来头?”他饶有兴味地打量了几眼珈宁,对着身侧的侍从道。
侍从道:“瞧着马车的规制,应是侯府。”
“侯府啊……这燕京城,有多少侯府?”
侍从瞧出了他话中未尽之意:“少爷,老爷先前可是说了……”
“他说他的,与我何干?”
若是侍从不提这句,他其实也没起多少心思。
毕竟珈宁身上的衣裙一看就是富贵人家才会穿的。
但侍从一提起父亲,他心中那股火气便彻底烧了起来。
“撑伞,让我下去看看,是哪家夫人这样心善。”
“少爷……”
“我让你撑伞!”
珈宁自是不知这厢的动静。
方才买的三把伞,给了戚闻渊一把,织雨拿走了一把,现如今,便只有她手中这一把绛红色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