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杨晚溪一愣,匆匆而拘谨地回道晚安,不再顾及下属的本分,转头快步走进小区的大门。
&esp;&esp;她的心跳很快,以至于呼吸都有些缓不过来。
&esp;&esp;明明只是一句简单的晚安罢了。
&esp;&esp;【我后续会注意把控追求与工作的界限,妥善处理分寸】。
&esp;&esp;除开让她倍感无措地告白,这是凌砚回头
&esp;&esp;江遇在亚历山大港待了四天,案子标的额很大,但取证与谈判比预想顺利。他们联系海关取证,又到卸货港看了滞留的货物,配合当地办事处联络分销渠道,为购入滞留货物后的去化做准备,案子涉外,双方合同约定适用承运人所在国法律,管辖权归承运人所在国,若真起诉,埃及的托运方公司没有优势,于是口风很快便松了,愿意和解,条件好谈,毕竟不是一锤子买卖,未来走两国海运大概率还得靠凌风。但卖卖委屈哭哭穷还是在所难免的,这年头生意不好做,公司现金流实在紧张,滞纳金违约金想再谈一谈。
&esp;&esp;原定7天的工作4天便忙完,余下的时间大家伙倒不至于那么爱岗敬业,机酒都是提前订好的,带队的航线贸易部负责人拍板,不玩白不玩,一行中的年轻人便立刻开始谋划短途旅行。只江遇婉言谢绝甲方各位的同游邀约,改签明天回国。
&esp;&esp;“江律你这也太拼了吧,”法务部的姑娘感慨,“连一天的假也不给自己放吗?”
&esp;&esp;江遇笑:“服务业哪敢休息。”
&esp;&esp;几人说话间刚从酒店下楼,准备出门去当地知名的餐馆小小庆祝一番。埃及经济发展落后,城市生活条件一般,凌风航运的行政又对这地经验不足,网上预订的港口附近五星酒店对比国内大概勉强三星,临港区域流量极大,并不宽敞的酒店大堂人来人往,喧闹得像赶集。一行人倒已习惯,鱼贯出了正门,订好的商务车正在不远处排队,江遇趁机给兰殊发去微信。
&esp;&esp;【忙完了,明天回来】
&esp;&esp;【明天下午】
&esp;&esp;【不用来接,你明天在家吗?】
&esp;&esp;【在家等我好吗?】
&esp;&esp;最后一次按下发送,江遇一愣,这种啰啰嗦嗦的聊天风格实在不像他。更像兰殊。他不自觉笑了笑。身旁同行的法务见了,有意调侃:“哟,江律跟对象报备呢?”
&esp;&esp;江遇闻言没有反驳,点头道:“是,要提前回去,给他说一声。”
&esp;&esp;余下几人闻言立刻好奇地围上,尤其两个年轻姑娘:“江律你有女朋友了?!”
&esp;&esp;“什么时候谈的啊?上次不还说单身?”
&esp;&esp;“上周刚谈,”江遇答,“我们是大学同学,认识多年了。”
&esp;&esp;女孩不约而同略显夸张地“哦~”了一声,笑嘻嘻地道喜。熟识的男同事有些不忍直视,心中暗道节哀。
&esp;&esp;商务车顺着接踵的车流终于快要挪到他们跟前,江遇手机轻震。
&esp;&esp;兰殊:【嘿嘿】
&esp;&esp;兰殊:【嘿嘿】
&esp;&esp;兰殊:【嘿嘿】
&esp;&esp;江遇不自觉勾唇,能见面的心情他当然懂。
&esp;&esp;江遇:【傻乐】
&esp;&esp;兰殊:【给你个惊喜】
&esp;&esp;江遇:【?】
&esp;&esp;兰殊:【回头】
&esp;&esp;江遇微怔,他立刻回头。隔着透明的酒店玻璃门,大堂内的嘈杂喧嚷映入眼帘,蒸腾的汗液与颇具当地特色的香料气相伴混杂在空气中,仿佛一只大型沙丁鱼罐头。江遇眯起眼,在那片棕麦色流动拥挤的人潮里终于寻得那只白皙而修长的手,它高举过一众起伏的头顶,在浑浊的空气中用力摇晃。顺着这只鹤立的手,江遇看到那张朝思暮想的笑脸。
&esp;&esp;兰殊与江遇的视线对上,立刻笑得更加灿烂,手挥舞的幅度更加夸张,他一蹦一蹦,快步朝江遇方向去,却在半道被背过身的江遇一个手势制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