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镇上第一场雪花飘落的时候,安莉已经不时时刻刻嚷着要妈妈了。
她逐渐接受了“叶莉”这个名字,在叶家生活也没什么不适应,渐渐的在那么大的地方也不会迷路了,有时会自己转到那座曾经误闯的葡萄小院,叶先生说,那是博丽最喜欢的住处。
叶莉始终没开口多问叶先生,关于他讲的那个童话故事,折射的他和博丽的现实是什么样子。
没有孩子愿意看相爱的主人公分开的童话。
没有孩子愿意触碰父母分开的痕迹。
当两者结合到一起,或者说,当叶莉明白这两者都集中在眼前,她便不愿再提。
妈妈的归来,遥遥无期,所以像叶初思说的一样,习惯就好了。
习惯大概是万物的特长。山石习惯风吹雨打,草木习惯四季变迁,人类习惯悲欢离合。
十二月,学校放寒假,还举行了一场联欢晚会。乔老师安排孩子们演童话剧,叶莉就坐在下面看,看叶初思和高琳演王子公主,岳璇演小精灵,其他同学们演蘑菇。而她因为表情过于忧郁,什么都没演。
岳璇跟叶莉的友谊无疾而终,也许是从安莉被接到叶家起,也许是安莉变成叶莉起,也许更早,总之,两人没吵过什么架,也没闹掰过,没说过绝交,但就是不再来往了,谁也想不起去对方的课桌前溜达溜达。
叶莉还是老样子,上课学习下课写题,偶尔跟坐得最近的慕苏说几句话,在不熟的人眼里,高冷,不热情,不多话。
岳璇一直都有朋友,下课跟女生三五成群聊新剧聊偶像,跟男生呼朋唤友玩纸飞机。放学回家也能拉上不熟的同学当同伴。一开始偶尔看见叶莉从前住的房子,心里多少犯点别扭,后来就没什么感觉了。
期末过后,寒假来临。
叶先生的长子叶初阑回来了,他在外地城市上中学,性子很温柔,模样属于中上等,对于叶莉这个多出来的妹妹,没表现出半点不喜,还提出要带叶初思和叶莉一起去他所在的城市游玩。叶先生想着叶莉一直也没出过小镇,出去见见智国的大城市风貌也好,于是便同意了。
叶初阑为旅行的事忙里忙外的时候,叶初思带着叶莉收拾行李。叶莉本来没什么想带的,日常用品和换洗衣服都有保姆帮她准备,她自己不知道能拿些什么。叶初思想了想,给她拿了一个小保温瓶,一个兔子护耳,一个墨镜,一把伞,三本杂志。
叶莉眨眨眼问道:“带这些做什么?”
“庆城这个时节很冷,你最好做好保暖措施。那里的人工日照辐射可能会伤到你,你最好戴个墨镜,出门时候也得记得撑伞。杂志嘛,去了那里要是觉得无聊,可以看着解闷儿。”
“哦……”叶莉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起身跑去房间收拾东西。
等到出发时,叶家兄弟看着叶莉收拾的满满三大包东西,还有她怀里一只活猫,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叶初阑征得叶莉同意后,打开了她的第一个行李箱,发现里面全是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
叶初阑拿起一个雪人大玩偶,问道:“莉莉,你拿这个做什么?”
“可以抱着睡觉,不然我一个人怕。”
自从博丽离开后,叶莉就越发怕孤独了。她平时并不表现出来,只是晚上一定要抱着东西睡觉。左手是小雪雪,右手是玩偶。
叶初思和哥哥无奈地对视一眼,拿起一个圣诞树玩具,“带这个又是干嘛?”
“叶爸爸昨晚亲手给我做的,我要带着。”
“好吧,那这个微型电话呢?”
“叶爸爸说以防万一,怕我不小心走丢。”
叶初阑笑笑,“好吧,带这个也不违法。那这个照相机……哥哥这里有,莉莉就不用拿了。”
“叶爸爸说让我拿这个多拍照,拿回来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