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骗了我,那是她第二次骗我,第一次是在雪洞里不肯告诉我我的腿没了。”
“而这第二次,她宁愿当我心里的坏人,也不愿意让我难过,对,难过或者绝望,她其实了解我,她知道我会去选择没有腿的这条路,但她仍然为我担忧,她不想看见我面对轮椅的绝望,所以她宁愿我恨她。。。她还没有担当,不敢给任何人当师父,总拿一柄拔不出的剑说事。”
“你师伯总爱做些没有必要的事。”
姜印容顿了顿,好像又想到什么一样,很柔和地笑。
青度微怔。
她无法形容这个柔和的笑。
就是,明明很柔和,可里面好像又夹杂了一点微妙的恨意。
这样拖泥带水放不下的恨意,与姜印容整个人给青度的感觉都背道而驰。
然而就是因为这些微的恨意,才衬得此刻她的笑有别往日淡淡的,特殊而动人。
好像死物一瞬间活了过来。
“你们或许都觉得这个人像她背后的剑,古朴笨重,好像总是在吃无所谓的亏,可是在我眼里,”姜印容轻轻道:“在我眼里,她是飞鸟。”
“不能在笼子里歌唱的飞鸟。”
“无法驻足的飞鸟。”
“她总在为不同的人唱歌,我们总以为自己是她命中的独一无二,甚至有时候会窃喜,或忽视她这样的好。”
“其实不是的,我们所有人,都只是她生命的过客。”
第64章这扯淡的命运
“师伯还没醒吗?”
青度回头,只见越蓬盛推门而入,自顾自地搬了一个板凳坐下了。
“盯着我做什么?”他浑然不觉此刻气氛怪异,只呲牙一笑。
越蓬盛浑身上下生得最好的地方就是这口牙,白的好像会发光。
还有他的嘴,比一般人大许多,笑的时候不止能露八颗牙,甚至能看见十六颗。
青度板着脸道:“谦立延孙峰贰呢,你们不是一起出去的么,怎么现在你先回来了?”
越蓬盛满不在乎地扯了扯身上的彩色祝服,答道:“他们一个用耳朵听,一个用眼睛看,搜集逍遥门消息够了,我过去只是纯添乱。”
青度眼神微闪。
其实越蓬盛一直估错了一件事。
他总以为当初蓬莱不选他当这代大师兄,是因为他比青度修为还差一点,其实不是的,修为之上的差距不过是一两年就可以弥补的缺口,主要是性子。
越蓬盛主修的是巫祝之力,向大地祈福,向苍天求雨,非至性至烈者不能。从好的一面来说,越蓬盛其人肆意横行,这样的性子恰恰成全了他的天赋。从不好的方面来说么,越蓬盛太散漫、跳脱了,像迸溅的雨点,琢磨不透轨迹。
再说的准确一点,这样的人是一匹独狼。
你看他爱笑活泼得紧,似乎是几人里最没有架子的一个,但其实他做什么事情都不会和你商量,只会擅自做决定,比如此刻,他觉得他没用,连事先知会一声都不曾就回来了。
青度:“我叫你去,是让你给他们俩打掩护的。。。算了,你既然回来了,那你在这里看着吧,我出去看看。”
她前脚踏出院门,后脚越蓬盛就收了脸上的散漫。
他对姜印容说:“她以前不会这样。”
姜印容挑眉,忽然觉得很有意思,问:“她?”
越蓬盛道:“青度。”
nbsp;他顿了顿,又皮痒痒地贱笑了,“青度以前没有这样的好性子,我若敢这么和她说话,必要被打的爹妈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