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娥皇大约是真醉了。
她将右腿高高抬起,豪迈地搭在容有衡的肩上,将这身材高大的男子封在墙壁和她的间隙之间。
“你别逃。”
容有衡沉默地侧头觑了一眼压在他肩上的黑靴子,心想这怎么逃。
邹娥皇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随着姑娘话音落下,容有衡的呼吸几乎都要被冻住了。
大约是石化了。
这男子眼眸如玻璃珠一样的幽深静谧,此刻里面却被月光映照的光怪陆离,只映着一位姑娘一柄剑。
四周鸦雀无声,越蓬盛捣了捣面色苍白的姜印容,挤眉弄眼。
而另一边青度面无表情地掏出了留影珠。
对着邹娥皇和容有衡就是拍了起来。
一片尴尬的沉寂里,邹娥皇大脑被冷风一吹忽然醒了,反应过来了自己现在都在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都怪那个该死的渡劫神境。
邹娥皇想,哎,自己居然真信了大师兄的喜欢。
她面红耳赤,讪讪就要把搭在对方肩膀上的腿放下,下一瞬,却被容有衡握住了脚踝进退不得。
“师兄,我喝大了,都是胡说,别管我。。。”
邹娥皇语无伦次,生怕容有衡一个激动给她脚踝掰断。
毕竟众所周知,容有衡看着白白净净,其实是个体修。
但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容有衡打断。
“是。”
容有衡的声音平稳,不容置啄。
但细听之下,却有着说不上来的颤抖。
两辈子,他都在等他师妹这么问他一句。
上一世,容有衡和邹娥皇之间,是不打不相识的同门,是互相捉弄亲如手足的师兄妹,他曾经背着她上过花轿,把她亲手送走,也曾为她敛尸,日夜想她病败于床边未咽下的那口气。
就如那恶趣味的天道所说,这两人都可为对方付出比生死还重的代价,但都不承认对方是有情人。
但还是有区别的。
邹娥皇不承认那句有情人,是因为这一心向道的姑娘根本毫无察觉。
而容有衡不承认那句有情人,只是因为他觉得他不能。
蓬莱教他坦荡荡,教他放下痴态,教他不夺人所好。。。教他了那么多事情里面,唯独没教给过他趁人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