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张离形虽然心里有些成见,也毕竟不敢轻易显现出来。白虎剑和玉衡剑的实力,仍然是可怕的,何况,现在河中和天上的怪物,并不是他能够驭使得了的。
况且现在是寄人篱下,张离形也不好和他们撕破脸。
江自流脑袋一阵爆炸般的剧痛,这才缓缓地睁开眼睛。
他躺在一张舒适的大床上,而陆杭正站在床边看着他。
这时他忽然觉得,陆杭的面目已经不像原来那么可憎了。
但江自流还是忍不住要杀了他。
江自流冷冷地看着陆杭:“看到我出现在你面前,你就这么平静?”
陆杭淡笑道:“那你觉得,我应该是怎样的反应?”
江自流道:“一个已死的人,现在还了魂,你不应该觉得惊讶吗?”
陆杭道:“回来的路上,王孙无阵已经跟我说起过这件事。”
他的脑海中出现了战斗时的场景。
“他告诉我,那时候狂乱的剑气仅仅也就是斩开了几十棵榆树罢了,他感觉剑气外有劲风掠动,但他知道那不是秋一潇和公孙不灭的躲避声响。”
江自流不由得庆幸王孙无阵已经被秋一潇废去了双手,这样的人要是活着,对于六界来说,都有些太可怕了。
江自流想,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一点,这样的想法,也许只是他一个人的想法。
“那你就让我活着醒了过来?”
陆杭负着手道:“你不是你父亲,对付你没必要趁你不备下手。”
提到父亲这个名字,江自流的反应似乎一点都不敏感。
“对我提我父亲,你不怕我现在就起来杀了你?”
陆杭道:“你不会。”
江自流疑道:“何以见得?”
陆杭笑道:“因为你和苏鸣凤不同,在铭隐村的生活,已经让你更多的时候看到的是世间好的一面,仇恨这东西,在你心里的份量,比起苏鸣凤要少多了,否则,当初在清河城的时候,说出要为苏鸣凤杀我的人,就不是秋一潇了。”
江自流苦笑:“那是因为我知道我打不过你。”
陆杭正色道:“实力是一方面,态度是另一方面,你对苏鸣凤的心意,其实也不比秋一潇差吧!”
江自流靠着枕头,扶着大腿,“你在挑拨我和他的关系?”
陆杭负手踱着步子,说:“如果你真的不喜欢苏鸣凤,当初就不会为了见到她答应顾朝云到寂灵学院去,如果你不喜欢苏鸣凤,当时对五彩燧隼,也不会不顾方百玲的感受,把五彩燧隼留给她,如果你不喜欢苏鸣凤,为什么在明知道去蛊惑雷傲杀你的人是苏鸣凤时,却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
江自流跳了起来,冷哼道:“我想你不会告诉我,从我们在执行那个任务的时候,你就一直在跟着我们吧!”
陆杭看着他的反应,嗤笑道:“你看,还说不喜欢她,反应都激烈成这个样子了,你和她没什么关系,谁会相信?”
江自流咬着牙,说:“当年你们两个做出这样的事时,也该想到会有今天的结果,父仇不共戴天,她做出这样的事来,也是理所当然,我不怪她,也没有任何权力怪她!”
陆杭笑笑,说:“走吧,跟我去见一个人。”
江自流问:“见谁?”
陆杭神秘地说:“一个能为你解除疑惑的人。”
江自流只有穿上靴子,跟着陆杭走。
路上他不断地见到一个个熟人,一个个曾经想要把他杀死的熟人。
魔灵之崖并没有那么不见天日,只不过,阳光照进来时已经变成了柔和的紫色,总给人一种温馨浪漫的感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里是婚介中心吧!
他们的目的地停留在一个牢狱的门前。
六境之内的牢狱都有同一个特征,门前有龙之九子狴犴看守,象征着法的公正严苛。
然而也不是每一个地方的牢狱,都是公正的代名词。
江自流已经隐约猜到陆杭要带他来见谁了。
可能是余震刚。
因为江自流的朋友里,落在魔灵之崖手里的人,确实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