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花笑了笑。
夏钧一箱一箱,挨个儿仔细看着,忽得眼前一亮,“姐,你看,这里面全是书本。”
夏花立马走了过来,当日先时她还看的仔细,后来见了金银后便随意瞅了瞅,便没见过什么书,还是整整一箱子。两人当即一本接一本翻了起来。
夏钧越看越放不下,一心钻了进去。良久,他脚蹲得有些麻了,方慢慢起身。一脸讨好地看向夏花。
“这些多是经史子集,还有历朝学士的评论讲义,姐姐又不考状元,也不入朝为官,于我不过多了些谈资。然,于你却是用得着,或许大有用处。你就是不说,这些也会给你留着。不过,得给礼哥哥留几本。”夏花道。
“这个自然,我和礼哥哥可以一同看的,里面的书本好些我还不能完全明白,不过日后就能看懂。”夏钧道。
早前在夏钧刚进学堂时,每晚,夏花都要检查夏钧的功课,那会儿子她就觉着夏钧颇有天赋,稍加用功,就能考的极好,只是不像曹怀礼那般自律。后来,他中了案首,看上去是意料之外,其实也是意料之中。这回,他不那样急切,等待三年之后的乡试,夏花是极为赞同的,多一些沉淀,将来走得更稳,或许有朝一日,夏府真能出一个状元。
晚饭后,夏志安单独留下夏钧,有事商量。
“黑娃,今儿你回来了,爹趁此跟你说说你姐嫁妆的事儿。咱们和别家不一样,你俩感情又好,如今你姐姐嫁的是府城的大户人家,若是嫁妆少了,难免被婆家看不起,所以爹想着,庄园和绣庄都作为你姐姐的陪嫁,吃食铺子给你留着,你看这样可行?”夏志安道。
“爹,我不要,都给姐姐作为嫁妆,不过目前铺子爹先管着,毕竟我现下还要读书,没有银子供奉二老,待他日我有了功名,这些就归还给姐姐。”夏钧道。
“好,好,你能这般想,爹很欣慰,长大了,爹的好儿子。”夏志安道。
夏钧呵呵笑着。
翌日,用过早饭,夏钧向家里辞行后,去了府学。
“姑娘,顺和苑传话,老爷叫你过去。”小慧道。
夏花放下毛颖,出了曦苑。
“爹,你找我?”夏花道。
“嗯呐,来,坐下,咱们慢慢说。”夏志安道。
夏花上前坐下。
“是这么一回儿事,有件事,你得答应爹爹。”夏志安道。
“瞧您的样子,好些有难,不过您放心,只要女儿能做到,定当尽心。”夏花道。
“那行,爹就当你答应了,万不能反悔。”夏志安道。
夏花忽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夏志安今儿有些怪异,满脸疑惑。
“是这么回事儿,很早之前,咱们刚刚开铺子那阵子,爹就说了,日后你出嫁,家里这些大部分都是归你的。昨儿,我与黑娃商议一番,顾及何家家大业大,倘若你嫁妆少了,不好看,况,爹和你娘也用不着那些钱,故而,咱家的庄园、绣庄、铺子你都带着……。”夏志安道。
夏花怔了半日,这些年,她一点一滴地融进了这个家,原先的夏花得知她掉进河里的真相时,就彻底离开了。原主的记忆也完全没了,她对这个家,对夏志安夫妇,对夏钧,已是她完整的感情。相同地,她也能真切感受到这个家里每个人对她的真心实意。只是,这会儿子听见夏志安说的这番话,还是被感动了很久,要知道这与她原来的世界不一样,按理不要说全部,就是一半也是极不容易了。她眼睛有些闪烁,晶莹的泪珠子转来转去,嘀嗒嘀嗒落了下来。
“阿花,你怎么了?有话好好说,你别哭呀。”夏志安见她不似高兴的模样,心下忐忑。
“爹爹,娘亲,弟弟不要我了,日后我就是孤零零一个人。”夏花哽咽。
“胡说,你听了什么?咱家就你和黑娃两个,宝贝似得,任谁来,爹也是不给的。”夏志安语气坚决。
“可是爹爹要女儿将家里的东西都带走,分明是和女儿划清界线,日后不相往来。”夏花道。
“哎哟,阿花,你平日那般聪慧,咋会这么傻,家里给你这些,是为了给你撑腰呀。”夏志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