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桑怡说的口干舌燥,从丫鬟手中接过温茶,咕咚咕咚灌进肚,抬头恰好对上少女清凌凌的双眼,顿时心软成一团。
&esp;&esp;天色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过几日祖母和二叔他们从陇西回来,家里又要热闹一阵。
&esp;&esp;桑老夫人和二房是去岁前往的陇西老家,得知大房找到了失踪多年的桑宁,恨不得立刻返京,偏生二夫人齐氏诊出有孕,胎象一直不太稳当,人瘦了一大圈,近段时间才好转。
&esp;&esp;桑宁心里还惦记着妇孺失踪案,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声,而后便回到自己所住的小院。
&esp;&esp;当天夜里,桑宁正在沐浴,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急忙用软布擦干身上的水珠,换了干净的衣裳,走到桌前,提笔写下簿记的违和之处。
&esp;&esp;那些妇孺失踪前均去过罗汉殿,说明他们笃信神佛,亲人只怕也不例外。
&esp;&esp;这种人家将失踪者的头发悬挂在檐下,怎么看都与鬼神之说脱不了干系,只要在附近打探下类似的风俗,应该能查出些有用的线索。
&esp;&esp;桑宁弯下腰,吹干墨迹,将纸张折好,塞进绣了棠梨图案的荷包中。
&esp;&esp;翌日清早,桑宁给母亲请安后,带着盈朱及两名小厮出了门。
&esp;&esp;她没有贸然前往乌衣巷,反而去了另一条满是茶坊的街道,她挑了一间临街的铺面,直接上了二楼,点了壶白毫银针,手心里握着几两碎银,冲着小厮吩咐:你去找三四个机灵的乞儿,我想打听些事情。
&esp;&esp;小厮自然不会违拗主子的吩咐,接过碎银,忙不迭的出去了。
&esp;&esp;没多久,他们领回来四个乞儿,大的十二三岁,小的不过八九岁,身上的衣服虽然破烂不堪,眼神却颇为清明。
&esp;&esp;姑娘,您想打听什么?最大的孩子上前一步,面上流露出对银钱的渴望。
&esp;&esp;听说胡屠夫家的娘子失踪了,胡家还把萧氏的头发挂在屋檐下,难道是心中有鬼?桑宁直截了当问。
&esp;&esp;隔着一层面纱,乞儿看不清桑宁的容貌,却觉得她的声音很好听。
&esp;&esp;他撇撇嘴,道:哪里是心中有鬼,分明是心狠才对!萧氏被拍花子,失踪了,家里人不想着寻找,反而把萧氏的几缕头发挂在房檐下,如此一来,家里其他人就不会被拍花子了。
&esp;&esp;桑宁拧眉,这和拍花子有何关联?
&esp;&esp;姑娘还不知道,那些妇人和幼童之所以消失无踪,全都是被游方和尚拍花子,勾走了魂魄,魂没了,肉身可不就跟着走了么?
&esp;&esp;乞儿大着胆子,一步步挨到桌前,直勾勾地盯着刚出锅的茯苓糕。
&esp;&esp;拿去分着吃。桑宁笑道。
&esp;&esp;桑宁又从荷包中取出些碎银,问:你说的游方和尚,可是住在罗汉殿的那些?
&esp;&esp;就是他们。乞儿大口咀嚼着茯苓糕,说话含糊不清。
&esp;&esp;罗汉殿的香火如何?
&esp;&esp;以前没几个人,是数月前香客才多起来的。
&esp;&esp;香客为什么突然变多?桑宁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