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是他
&esp;&esp;名分二字说来轻巧,却像一根毒刺,狠狠扎进血肉之中,时不时泛起难忍的痛意。
&esp;&esp;令谢三如鲠在喉,想要立刻将这根刺拔除。
&esp;&esp;被他叫来问话的费东生咽了咽唾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esp;&esp;若看如今的情势,桑二姑娘已经认祖归宗,与那段边关的过往彻底划清界限,又和探花郎订了亲,便是急着要与郎君完婚也无可厚非。
&esp;&esp;可心里这么想,费东生却没胆子这么说。
&esp;&esp;他跟在将军身边的年头也不短了,早些年将军用在细作身上的手段,他是亲眼所见,桩桩件件也没错过,夜里熄了灯,那副血腥的、可怖的画面便会浮现在脑海中,让他经久难忘。
&esp;&esp;这么多前车之鉴摆在眼前,费东生是聪明人,哪敢得罪将军?
&esp;&esp;他抬起袖襟擦了擦额间的汗,字斟句酌道:将军,桑二姑娘与沈既白订亲确有其事,但您在边关时,也和桑二姑娘拜过堂啊,要是论起先来后到,沈既白得排在您后头,又算得上哪门子的鸳鸯?
&esp;&esp;他也配跟孤相提并论?谢三掀唇冷笑。
&esp;&esp;沈既白自是不配。费东生连忙附和。
&esp;&esp;他暗暗腹诽,将军当年隐瞒身份与桑二姑娘成婚,按常理而言,根本是不作数的。
&esp;&esp;说难听些,那副轻佻的态度,就跟养个外室没什么区别。
&esp;&esp;最多算金屋藏娇。
&esp;&esp;而沈既白是长夏侯与夫人亲自挑选的夫婿,品行学识样样不差,三书六礼也必不会少,那才是桑二姑娘名正言顺的郎君。
&esp;&esp;殿下,要不了几日,桑二姑娘便会前往庵堂陪伴太后礼佛,这么短的时间,她不可能与沈探花成亲。费东生低声提醒。
&esp;&esp;他怕将军太过气怒,行事失了章法,反倒和桑二姑娘离了心。
&esp;&esp;当初将军的死讯传到边关,桑二姑娘的养父母便像疯了似的,呼喝着闯进宅邸,拼了命地抢掠打砸,不仅是想得到金银财帛,更多的是消解心头之恨。
&esp;&esp;为了护住将军留在世上最后的那点东西,桑二姑娘将灵位抱在怀里,那家子怎么夺都夺不走,彻底激怒了桑宁的养兄。
&esp;&esp;那人攥小姑娘的发髻,用力往桌角撞去,还用镊子生生拔断了她的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