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晏初一拍面板,清凌凌一声响,道:“怎么?”
任歌行凑近了,特别难以启齿地支支吾吾了一会儿,小声说:“我总觉得……怎么说呢,不太对……他们俩吧,有点奇怪……”
杨晏初笑道:“我看他们二人像是有些首尾。”
任歌行懵了一会儿,迷茫又疑惑地说:“首尾?”
杨晏初若有若无地勾了他一眼,轻声道:“譬如男女之间,爱慕缠绵。”
任歌行表情一瞬间变得空白。
他又震惊又迷惑地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舌头:“俩男的……”
“龙阳断袖之好古已有之,任大哥不会不知道。”
“我知道,”任歌行的表情很难形容,“我就是第一次看见活的。”
杨晏初:“……”
杨晏初不是很想搭理他,扭头问还歪在榻上的李霑:“小霑想听什么?”
李霑还娇气地揉着胸口,闻言翻了个身面对着他,道:“都行啊,哥哥喜欢弹什么便弹什么罢。”
杨晏初想了想,觉得《春江花月夜》《胡笳十八拍》这种长篇大制一唱三叠的曲子他们估计是没心情听,就挑了首小调词牌。
“一生一世一双人……”
凤袖的琵琶果然是妙品,琴音如珠如玉,晏初揉一下弦,任歌行觉得自己心里也被多情婉转地撩拨了一下,他恍恍惚惚地看着晏初在琵琶上细捻轻拢的手指,心里想的东西一点也不高雅。
他还是很震惊,很迷惑。
俩男的怎么搞啊?
凤袖骨架子又细又小,是很有些弱柳扶风的美感,可是琵琶弹得妖气纵横,怎么会有人去招惹这么个毒花?
还不如杨晏初看着顺眼。
他盯着杨晏初发呆,晏初此时没有簪子挽发,三千青丝都披散下来,半遮着白皙的侧脸,那情致让任歌行心里莫名的一动,有些恍惚。
男子和男子之间真的会有情么?
“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晏初低声哼唱。
浓云成雨,暴雨劈里啪啦地终于打在船篷上。
逆风吹浪,扁舟一叶,一曲《画堂春》。
作者有话要说: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长恨歌》白居易
一生一世一双人……——《画堂春》纳兰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