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途挑挑眉,慢悠悠冲那方向走。
秦梓悦抬起头,抿抿唇,看见是她又把脑袋埋下去。
徐途蹲下:&ldo;怎么就你自己?秋双她们呢?&rdo;
秦梓悦不说话。
徐途轻弹她脑门:&ldo;臭丫头,跟谁学的这么没礼貌,问你话呢?&rdo;
秦梓悦不情愿的答:&ldo;她们去后山采树莓了。&rdo;
&ldo;你怎么不去?&rdo;
&ldo;她们不带我。&rdo;
徐途也拿下巴垫着膝盖,想起自己小时候,跟这群孩子一样,今天不跟你好,明天又不跟她好,拉帮结派的,善变的很。
她也没多问,拽了下她羊角辫儿:&ldo;给你讲故事听不听?&rdo;
秦梓悦抿抿唇,一直都记得向珊的话,理智拒绝:&ldo;不听。&rdo;
她哼笑:&ldo;不听也得听。&rdo;
徐途干脆不征求她意见,架起秦梓悦胳膊,使出吃奶的劲儿,把她强行弄回教室。
教室里一半学生都在,有孩子问她:&ldo;老师,你给我们讲什么故事啊?&rdo;
这称呼可真受用,徐途笑眯眼:&ldo;午睡故事,助眠的。&rdo;她一屁股坐在讲台上,踩着桌子,翘起二郎腿儿,抬手指挥说:&ldo;关窗关门,拉窗帘。&rdo;
同学们照做。
前排男孩兴奋地问:&ldo;老师,故事叫什么名字啊?&rdo;
&ldo;叫……&rdo;徐途吸了下手指:&ldo;&lso;厕所里的老婆婆&rso;。&rdo;
第14章
小学校并不是东西朝向,窗户朝北,一天下来都阳光欠佳。窗帘是补房顶用剩的防雨布,乌漆嘛黑的颜色,透气性和透光度都不大好。
教室里没开灯,门窗紧闭,不大的空间,笼罩在一片阴沉昏暗的氛围中。下面坐了将近一半学生,此刻连个大气不敢喘,都僵直地坐在位子上,睁着大眼,直勾勾盯着讲台前面的人。
突然,徐途拍桌子,压低嗓音,阴森森的讲:&ldo;老婆婆说,这个伤口是被你割的啊。&rdo;
只听下面一片吸气声,有的胆小女生捂着耳朵,面上纠结,想听又不敢听。男生却觉得过瘾,哄哄着,让她再讲一个。
徐途摆摆手:&ldo;睡觉,睡觉,现在是午休时间。&rdo;
男生们央求:&ldo;老师,再讲一个,就最后一个嘛!&rdo;
徐途一听这称呼又有些飘飘然,为难的答应了,神态间还真像那么回事。
她说:&ldo;那就讲……&lso;夜泳女子&rso;吧。&rdo;
一听这名字就让人毛骨悚然,下面立即噤声,都瞪大眼睛等待着。
徐途揉揉鼻头,心说山里的孩子胆儿忒大。她轻了下嗓子,开口时,声调已降到最低,整个教室立即笼罩着阴森之气。
&ldo;说,这是个真实事情,&rdo;她停了停,故弄玄虚的压低身体,缓慢道:&ldo;洪阳市郊有一个阳春湖,那附近居民稀少,荒凉、偏僻,只有望不到尽头的古树灌木,一条公路通往市区。七月份的时候,两个青年小a和小b从湖边路过,恰巧那天无月,湖水黑沉,平静的深不可测。他们看见有个长发女子在湖中游泳,长长的头发漂在身后水面上,像海藻一样柔顺优美。&rdo;
&ldo;小a看得入迷,见那长发女子越游越远,直冲着湖中心去。小a情急唤了她一声,那女子听见,突然不动了,只有脑袋露在外面,长头发随水波飘来荡去。&rdo;徐途停下来,看见有的孩子不住地咽唾沫,教室里死气沉沉,光线太暗,眼前是破旧课桌和发霉的墙角,窗帘不时被风吹起各种弧度。她咬了下拇指,竟被自己一番渲染带到情景中,只感觉颈后汗毛直立,好像有人对着她耳朵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