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渝顿时红了眼眶:&ldo;我不要,子琛哥。&rdo;
易子琛冷淡地转过头看他:&ldo;林渝,你忘了我们的约定:绝不干涉对方的生活。今天答应你来,已经是破例。&rdo;
绿灯又亮起来,车缓缓驶动。
林渝终于明白自己犯了什么样的错,跟易子琛这样的人,不能跟他谈感情。
他低下头,手里攥着易子琛的衣摆,眼泪开始簌簌地往下落,一颗颗砸在深蓝色的衣襟上,&ldo;那不谈这个,就算以我们之前的关系,我去你家过个夜也不算什么。&rdo;
这话像是提醒了易子琛,他把车靠边停下,伸手帮林渝解安全带:&ldo;不。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到此结束吧。&rdo;
林渝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他,慌忙按住安全带不让易子琛解,口里急道:&ldo;别子琛哥,你别这样。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我错了,我刚刚说的话都是胡说八道,&rdo;他边说边掉眼泪,鼻头也哭红了,&ldo;你别……&rdo;
&ldo;林渝。&rdo;易子琛打断他。
林渝哽咽:&ldo;子琛哥……我求你了。&rdo;
易子琛擦掉他脸上的泪,&ldo;别哭了。等会儿下了车很冷的,小心冻坏脸。&rdo;
林渝委屈极了:&ldo;那你别赶我下去。&rdo;
易子琛倾身吻他的额头,摸摸林渝发顶,&ldo;乖。以后擦亮眼睛,别净找些渣男。&rdo;
林渝拽着易子琛的衣领想吻他的唇,却被易子琛偏头躲开,林渝眼睛一酸,眼泪又往下掉,却固执道:&ldo;我就想要你这样的。&rdo;
带着鼻音的语调,像小孩撒娇,抱着心爱的玩具不肯放手。
易子琛的语气温柔又坚定:&ldo;下车吧。以后别再给我打电话了。我不会接的。&rdo;
林渝不甘不愿地被赶了下去,隔着车窗看易子琛,犹自不肯走。
易子琛却没多看他一眼,关上车门,扬长而去。
太年轻的小孩儿果然就是爱较真,麻烦得很。
c城路面还有积雪,但已经被行人和车轮碾得脏兮兮、黑乎乎的了。
路上车很多,易子琛的车很快淹没在车流中,那个熟悉的车牌号也已经看不到了。林渝知道,这俩车再不会有自己的位置。
而且副驾驶上很快会坐上新的人,比他更好看,比他更得易子琛喜欢。
朔北的风与江南不同,凛冽如刀,刮在脸上生疼,林渝冻得瑟瑟发抖,捂着脸蹲在路边哭。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突然倒在地上,痛苦地蜷缩起来。林渝捂着胸口,疼得嘴唇发白,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找药。
易子琛没有回头,脸上一丝表情也无。他踩着油门,风从车窗外呼啸而过,路两旁的行人与建筑飞速地倒退,他像是走马观花地行在这个世界里,却没有一处是属于他。
还是有的,易子琛想,那个房间,那一处是他的。
然而推开门,入眼是雪白的墙壁与打扫得极干净的地面,看起来没有一丝人气,像是从没人住过,风从没关好的窗户灌进来,深蓝色的窗帘被鼓动得猎猎作响,成了寂静房间中唯一的一丝声响。
易子琛垂下眸,沉默着从锁孔中拔出钥匙,换鞋,进屋,将钥匙扔在沙发上,发出清脆一声响。
白亮的日光从窗户射进来,照得人无所遁形,易子琛拉上窗帘,屋内一下子暗了下来,暗得像夜晚,暗得让人心安。他把自己窝在沙发里,觉得有些疲惫,为什么要答应林渝去婚礼呢?
他明知道林渝可能会误会,明知道自己从头到尾都给不了林渝想要的,也明知道,人心总是贪婪的。得不到的时候憧憬,得到了又希冀更多。所以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有任何希望。
易子琛唇畔勾起一丝嘲弄的笑,也不知是在嘲讽谁:他用十年时间才悟出的道理,凭什么要求林渝现在就要懂呢?人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