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携带于身却未曾用过,就连今日他被淋了雨都没有用上,偏生就她身上湿了他才拿出来给她用了。
莫非,他一直将这帕子收着,但却舍不得用?
自己舍不得,但若是她,便舍得了。
上次她醉酒后的事情又跃然浮于脑海,柳安然顺觉了解了一切,方想开口、却不想他却先行开了口。
他依旧不敢看他,只是低声问道:“安然,你……真的要同张硕复合吗?”
柳安然的心跳得飞快,为了印证自己所想,她目光灼灼地看向他俊秀的侧容,故意道:“若是我说,是呢?”
雨越下越大,水珠落于伞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来。
林睿的身形微颤。
露在伞外的肩膀处已彻底湿了一片,他却仿佛丝毫未曾察觉到。
“可他,待你不好。”
“但至少,他未曾故意苛待过我。”
“他还会其它的妾室,不会心系于你一人。”
“男子多得是滥情,我不奢求能遇上只对我一心一意之人。”
“可他为了妾室,使你这般委屈。”
“我毕竟曾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二人虽是没什么情谊,但至少相识多年也算份交情,若是与他复合,于我……”
“不可!”
柳安然话未说完,便听得林睿冰寒的嗓音。
他终于转头看向她,眼眸中的妒意再藏不住。
竹制的伞炳被他捏得几乎已可闻见细微的吱吱声。
仿佛意识到自己的不妥,林睿连忙半阖了双眼,握着伞的手也被松了力道。
可他真的不想再错过她了。
每每想起她是别人之妻时他唯有通过忙碌来麻痹自己。
可只要一有她参加的宴席,即便是知晓她与张硕会同进同出,他也仍是想去看上她一眼。
哪怕等下她说她自私也好,骂他可耻也罢,他都不在乎。
他不能再让自己后悔了。
一生有一次这般的遗憾已叫他刻骨铭心,不管结局如何,他都想争取一回。
“安然。”
他看向她,目光屹然,恍若再无人能撼动他分毫。
柳安然心口一窒,定定回看着他。
“你可有想过,嫁与我为妻?”
“我也会将你明媒正娶,三书六礼、鸿雁为信一个不会差了于你,你说你不奢望一心一意之人,可我的心中却唯有你一人,我更不会让你受委屈……”
话至一半,林睿噤了声。
他终究还是唐突了。
周围雨滴叮咚落下,奏出杂乱而又无序的曲子,一如林睿那忐忑和慌乱的心绪一般。
柳安然的心怦怦直跳,不知是惊还是喜、不知是羞还是臊,一时之间反倒愣了神,说不出一句话。
分明是她故意想要激他的,但当他真如她心中所愿之时,她反倒像个呆瓜一般立于了原地什么都做不上。
见柳安然不言、又微微瞪大了双眼,林睿以为是她被自己给吓着了。
他苦笑一声道:“对不起,我知自己食言了、非君子之行径,分明方才还说要尊重你的抉择,一转眼便成这般,我只是……我只是不愿再错过于你。”
林睿另一只垂于袖中的手渐渐握紧。
又有风夹着雨水拂面而来,也不知是不是有水珠落入了眼睛,柳安然只觉眼眶酸涩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