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点头道:“我知道,我工作出了岔子,还把机器弄坏了,公司不要我也是正常的。”律师拍了拍工人的肩膀,叹了口气,“没事,老张,你为人憨厚老实,肯吃苦爱干活,将来手修养好了,肯定还能再找到工作!”工人一辈子没见过什么世面,法律意识淡薄,对面的人一副西装精英的模样,让工人对他天生有一种畏惧感。律师循循善诱,工人信了这番话,一分钱的工伤赔偿没拿到,还倒贴了三千块钱,出去心里还念着公司的好呢。只是工人家里实在是穷,又有儿子在上大学,每个月得给生活费。虽然儿子懂事,不问家里要钱,但一个月一千块钱总要给出去,不然让儿子自己一边上学一边打工,他这个当父亲的也不安心。所以拿出来三千块钱,也对他的打击挺大的。所有的存款,预留出来孩子的学费和生活费,没剩下多少钱了。不够看病,工人只能自己去药店买点药抹上。可是伤口由于长时间得不到妥善处理,发生了感染。这一感染,就要了工人的命。在工人生命垂危之际,他的儿子终于知道了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从学校匆匆忙忙赶回来。躺在病床上的父亲告诉了他事情的经过,到这个时候他还在想着公司的好,让他千万不要声张。工人的儿子不是学法律专业的,但他有基本的法律常识,这件事是个正常人听了都会无比愤怒。只是父亲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他想着不要让父亲走也走的不安生,便应了下来。工人因为感染离世。他的儿子处理好他的后事以后,李成十四岁便从学校辍学,开始出来混社会。那个时候查的还不严,他凭着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捞了不少钱。十七岁的时候,他遇上了徐成宁。当时的徐成宁还不像现在这么赫赫有名,是人人口中称赞的白手起家代表人、良心企业家,那个时候的他只是一个混混头子而已。徐成宁从无到有的这些年,手上沾了不少人命,他也跟着见了很多血腥的场面。在曾经见过的无数杀人现场中,从来没有像哪一次,让他感觉到这么害怕,简直是毛骨悚然。因为不管多么硬的骨头,都是红刀子进白刀子出。从来没有谁像郁然一样,白刀子进,白刀子出,不见一丝血迹。李成抬起头,对上的郁然的眼睛。只见郁然在说完那句话以后,瞳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很快覆盖了整个眼白。他的面容依旧精致漂亮,可配上那双纯黑色的眼睛,就只剩下了可怖。像是恐怖片里的鬼娃娃。李成手往后一缩,忍不住后退一步,“你、你!”郁然目不转睛看着他,抬手摸向了插在肚子上的短刀,只见那把锋利无比的短刀,到了郁然手中就像是一块豆腐一样,轻轻一捏就成了碎渣。“你是不是觉得,除了你以外的人都是傻子?”郁然还是盯着他看,“我没有一点防身的本事,就凭着一具肉体,就来这个死过人的酒店探秘密?”李成本来是抱着除掉郁然的想法来的,在他看来,郁然长着一副白净的模样,还是个明星,肯定又蠢又矫情,不堪一击。他甚至都想好了,他不会那么轻易地杀掉郁然,他要像猫抓老鼠一样,好好逗一逗这个小明星,等郁然连逃跑都跑不动的时候,再一刀捅死他。他要让郁然知道,人是要为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负责的,他敢在网上发表那样的言论,敢过来找他们的麻烦,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可是现在,局面彻底颠倒了过来。他不是猫,郁然才是猫,而他是那只被逼到角落里退无可退的老鼠。地下三层很安静,没有任何杂音,李成粗重的喘气声和超过正常速度的心跳声都能被听的一清二楚。他现在很慌乱,很害怕自己就交代在这儿了。但是他还没有完全绝望到等待死亡的降临,他心中还存着一丝希望。刚才在打电话的时候,徐成宁身边的秘书告诉他,徐成宁很生气郁然在网上公开发布挑衅集团的言论,已经派人去郁然录节目的海岛准备做掉他了。人马上就到岛上,可以跟他汇合,人多一点,确保把这个小明星给弄死。他当时听到秘书这样说,心里有些不爽。